
落红殇
上元佳节,西湖舟上彩灯高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波纹,舟上薄帘亦轻轻飘起。船内坐着几名女子,花花绿绿的衣服中独显一抹白色:含羞垂眼,一缕薄纱挽起如墨的发丝,不施粉黛,却依旧倾国倾城。只这帘起帘落的瞬
上元佳节,西湖舟上彩灯高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波纹,舟上薄帘亦轻轻飘起。
船内坐着几名女子,花花绿绿的衣服中独显一抹白色:含羞垂眼,一缕薄纱挽起如墨的发丝,不施粉黛,却依旧倾国倾城。
只这帘起帘落的瞬间,便让阁上的他深深的记住这女子,更从嘴角溜过一抹笑意。
舟已靠岸,女子们一一从中走出,却不见那抹倩影。一阵笑声划过,舟上多出一名男子,他一袭紫色长袍,纤长的手指紧握着一支玉箫,玩世不恭的浅笑衬的他更加放荡不羁。他徐徐的靠近船口,持起玉箫触到薄帘。男子的举动不仅惊动了刚上岸的女子们,更让阁上的他愁眉深锁。
正当旁人惊于男子动作的时候,男子却轻轻的落下持帘的玉箫,温煦的笑问:“可否容在下与小姐同游西湖?”
话音刚落,帘被掀开,从内走出一名约莫十六岁的婢女,狠狠的骂到:“哪来的登徒子?竟如此不知羞耻!若不速速离去,休怪我……啊,你干什么?”
婢女尚未说完,男子已将她揽腰抱起飞到岸上,待放稳婢女后,冲其温柔一笑:“好姐姐,你就好生歇歇,让我来照料你家小姐。”
婢女惊于男子的容貌,竟一时错不开眼,致使舟已远去方才回神。
男子见舟到湖心,方把桨置于一旁,走进船内。船内的她见到这贸然闯进的男子,一时乱了方寸,只一味的咬着薄唇往一角缩去。
“在下欧阳谶,见过小姐。”欧阳谶立于船口,双手抱拳,含笑望着一角的她。
她微微松了薄唇,仍惊慌的看着他。
欧阳谶寻了一处坐下,笑眸流转,“小姐不必害怕,在下并无害心,只是想和小姐共度这佳节,同游西湖而已。”
听着男子温淳的声音,她渐渐平了慌意,开始打量着他,恰好对上他含笑的双眸,虽只是一秒,却深刻的烙在彼此内心。
欧阳谶看着她羞红的脸颊,挑逗之心油然而生。转瞬间,他已用手勾起她的下颚,逼她对上自己的双眸,“小姐,还没告诉在下你的芳名呢?”
身处深闺的她怎禁得住他这般轻浮,刚想扬手却被他早一步制住,“小姐真美!”
“放手。”她杏眸圆瞪,脸羞得通红,心中更是羞愧难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小姐,我们后会有期。”话音未落,他已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惊魂未定的她。
阁上的他目光紧聚,神色黯淡,竟在不觉中捏碎了酒杯。
“查到了吗?”阴冷的声音从他嘴中飘出。
“她是闽浙总督的千金温琬。男的叫欧阳谶,只知道他是江南一带臭名昭著的浪荡子,经常出入烟花之地。”
他手一挥,身后之人立刻隐入了暗处。眸光一直紧随着小舟,心中默念着女子的芳名,突然嘴角一扬,暗暗说道:“本王要定你了!”
北风掠过,草木摇曳,莺燕过柳,留下一方旖旎。亭中的女子纤手抚琴,动作娴熟柔美,琴声妙不可言。忽而从远处飘来一阵箫声,与这琴声相辅相成。亭中女子也惊这箫声,不知是何人与她心意相通?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慵懒的声音过后,欧阳谶出现在她面前。他着了一身白色长衣斜靠在亭角,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是你!”她一脸惊慌,正要起身喊人,却被他轻捂薄唇。
他嘴角一勾,“小姐莫急,在下只想带你去个地方。”
也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揽起她向墙外飞去,正好落于马上。
“放开我!你三番两次的这般轻浮于我,到底是何居心?”她小女子般的模样暖了他死寂好久的心,他都不记得自己这颗冷酷无情的心有多久没这样欢喜过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皓齿明眸,臻首娥眉。如此美人,让在下如何忘怀?”他扬鞭策马,一脸的痞笑,“小姐,莫要再动了,要不在下也护不了你周全。”
或许是她真的怕了,又或许她对这个文武双全的浪荡子有着微妙的感觉,以至于欧阳谶停了马,她只是微微蹙了眉。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花海,在其中央有一座凉亭。凉亭中摆着一架古琴,其四周由轻纱围起,清风吹过,落纱轻盈起舞,让人一时忘了忧愁。
她早已被那花海震慑,又看到亭中摆设,突然明白了伯牙子期的知音之情,对他也多了几分好感。
“喜欢吗?”欧阳谶小心的凑到她耳边,温柔的低语。
她对上他的双眸,“欧阳公子,小女子并不知你这是何意?”
“在下第一次与小姐相遇时,早已倾诉心意,难道小姐忘了吗?”
“初次见面你就逾越男女之别,今日你又将我掳来这偏远之地,小女子见识浅陋,真不知公子这般做是何道理?”
“哈哈”欧阳谶越过她,走至亭中,“小姐琴艺了得,可否给在下指点一二?”
没容她拒绝,琴声已然飘起。是《凤求凰》,那曲调深远细腻,流露的感情刻骨铭心,让温婉心中泛起涟漪。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他手落笑起,“不知这样可否让小姐了我心意?”
温婉脸上一片红晕,怯怯的开口:“欧阳公子莫要如此开玩笑了。”
眨眼工夫他已立于她面前,并一改玩世不恭的笑脸,很认真的道:“对你,我不会开玩笑。温琬,你愿意永为我妃吗?”
他叫她温琬,而不再是小姐。
温琬细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堆满了疼爱,全然无半点欺骗,心里有说不尽的感动。
过了好久,她轻启朱唇:“好!”虽只是一字,传到他耳里却胜过动听的百句,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内心的喜悦,只是从眼底抹过一层浅笑。
自那以后,她抚琴,他吹箫,琴瑟和鸣,心心相印,恍如一对神仙眷侣,嵌在这无垠的花海中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面。
只是,这样的时候是那般难寻。温婉自小处在深闺,又被礼教所束缚,更有《女戒》等思想的禁锢,致使她的性子并不洒脱,更不会常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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