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新年

妈妈的新年

纯种散文2025-04-11 21:37:58
妈妈的新年从腊月二十八开始。早上,妈妈说:“手心痒痒的。”于是我拨通了大哥的电话,得知他已从成都回到华山自己家里。我说:“老妈想你了。”数小时之后大哥站在妈妈面前,妈妈高兴的说:“老人的俗话真应验呀,
妈妈的新年从腊月二十八开始。
早上,妈妈说:“手心痒痒的。”于是我拨通了大哥的电话,得知他已从成都回到华山自己家里。我说:“老妈想你了。”数小时之后大哥站在妈妈面前,妈妈高兴的说:“老人的俗话真应验呀,我一早上手心都痒痒的,果然你哥就进门了。”我扭过去偷笑。
于是桌子上摆满了糖果,干果,水果,冰箱里的采购物被隆重的请上了桌面,酒斟上了,话语稠了,笑声朗了,空气也甜蜜了。
大哥在讲台上是个不苟言笑的物理王,总是用最简明的语言讲课。他曾经说过,教师语言表达的准确度决定了学生脑力劳动的强度。可是和八十五岁的老妈妈在一起,他的语言却迷信而且啰嗦。
“妈,今年好好活,向百岁老人奋斗。“
”不行,人说八十三,七十四,阎王叫你商量事。能把去年活出来就不错了。“
”话是那样说,可是你住在女儿家,阎王找不到你把你都忘了。“
吃过早饭,大哥要出去转转,母亲踅进厨房,挽起袖子舀面粉。“干啥呀,妈妈,下午我准备蒸米饭呢。”“蒸什么米饭,你哥在成都三顿都是米饭,肯定早吃腻了,我给我娃擀点面条。”“那也不至于这么早啊,早饭刚吃过呀。”“先把面活好醒着,一会儿面筋到。”
下午的面条大哥吃了狠狠两碗,母亲满意的看着说:“明天你回村里去吧,一个冬天呆在这儿下不了楼,我都想村里人了,婶婶叔叔们,你回去都转的看一看。”
我笑了,母亲是经历过农业合作社时代的人,村庄和土地的概念在她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她七十五岁时还在承包地里干活,一有空就要到地里去。我以前每次回娘家,总是铁将军把门,只要出了村庄准能在地里找到她,我说:“你都快成土地爷了。”她说:“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爸在西安居住了半年,一下火车,扑到金黄的麦地里就哭了,这才是我的根。”
第二天大哥回村里。
早饭妈妈念叨:“我娃不知道在谁家吃饭。”“你放心,大过年的到谁家都饿不着。”我反驳她
中午吃饭又叨叨:“今天准备给我娃包饺子。不知道在村里能不能吃好。”
下午大哥电话回来,没赶上末班车不回家了。
这下老太太坐立不安:”家里一个冬天没人住,这么冷的天,我娃在哪儿睡呀。我就说不想到你这儿来,你看,你哥回家连个热炕都没有,如果我在家,你哥还能在村里多呆几天。”“”你就放心吧,第一你娃今年五十六岁。第二你娃村里有那么多一起长大的朋友。“算是把她哄睡下了。
第二天起床,妈呀,老太太的左腮像噙了一只核桃,肿得老大,着急上火了。
好在大哥赶早饭时进门了。
母亲抬头看儿子:”昨晚在哪儿睡的,我一晚上闭不了眼。都怪你妹妹要把我接到她这儿,如果我在家,你还有个热炕睡。“
大哥笑了:“你的被子就在炕头,我拉开胡睡了一晚,老鼠在楼上咬得吱吱吱。”
于是母亲拉开被子,身子半靠床头上,大哥靠在母亲旁边,讲村里的长长短短。
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鼾声。八十五岁的母亲,五十六岁的孩子,都安然进入恬静的梦乡。又想起托尔斯泰那句话:生活的本质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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