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天堂的悬崖

像天堂的悬崖

正自小说2025-04-22 20:31:18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人声嘈杂的农贸市场前停下。它在这到处都是人力车和敞篷车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她从车上下来,一袭白色长裙,一双亮钻贴面的灰色高跟鞋,一个精致的黑色褶皱手包。她如此打扮的出现,比出租车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人声嘈杂的农贸市场前停下。它在这到处都是人力车和敞篷车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她从车上下来,一袭白色长裙,一双亮钻贴面的灰色高跟鞋,一个精致的黑色褶皱手包。她如此打扮的出现,比出租车到来更为刺眼。
她一下车,看见眼前喧嚣不堪,乌烟瘴气的环境,就开始后悔今天的穿着。她平时买东西都直奔干净,高端的综合超市,已然忘记了这底层人们的集中地是什么样子。值得庆幸的是,这身服饰并不是他最喜欢的,也就不是她今天晚上要穿的衣服。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进货物齐全的市场里。

她将今晚需要的食材都买齐拎在手里,并向光顾的最后一个商家问,哪里能买到老鼠药。不知道是商家热心还是因为遇见她这样一位不还价的买家高兴,极其认真的回答道,往前走不远,那有半条街的摊位都是卖老鼠药的,从左数第五个摊位的老人卖的最有效,上一次我买了,第二天家里的都老鼠死光了。她点点头,说谢谢。然后朝着商家指的方向走去。
城市夏天的燥热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催化剂,搅乱所有事物的新陈代谢。她走了五分钟,依旧没看见那半条街,不过当一股难闻的腐臭味泛入鼻中时,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快到了。拐过一个弯,果然看见卖老鼠药的摊位。
眼前的景象和她儿时记忆中的一样,每一个卖老鼠药的摊位上都摆满了大大小小被毒死了的老鼠。她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尸体,停住了脚步。这种最原始的宣传手段,直白得就像一把匕首,她心中忽然的隐隐作痛。飘然了几秒,她走到了商家介绍的那个老人的摊位前。
她把买来的五个小瓶液体状的老鼠药放进手包。走出农贸市场时,她脑海里满是老人的嘱咐,把药和生米拌匀放在老鼠经过的地方就可以了,这药性很强,千万别让家里的宠物或人误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家时,身上的白色长裙已经污点满满。她洗了个澡,换上宽松,柔软的纯白睡衣坐在卡其色的沙发上休息。她钟情于一种颜色的事物,不喜欢拼色的时尚感。白色的裙子,透明的餐桌,灰色的地毯……她认为纯色的东西拥有一种简单,纯粹,坚韧的美,对此她始终无法抗拒。她想,或许这也和自己的性格相连。
她抬起头往白色墙壁上挂着的意大利式复古摆钟看去,十二点四十。那是他花了很多钱买给她的生日礼物,这是他的独有审美,像一只豹般,冷静,洒脱,自由。左右摇晃的古铜色钟摆,给予这古老玩意生命的迹象。
他晚上八点才会到来,因此时间对于她来说很充裕。至少做一顿晚餐完全足够。或许是因为早上去了农贸市场,消耗了原本就少的体力,饥饿让她的胃部疼痛。这是她这一个月饮食不规律的后果。她起身,决定为自己煮一碗面。她想,今晚要让他见到完美的自己。
他有一个月没有来了。每天她都会为他留灯,然后就像圣诞夜等待礼物的孩子,忐忑一夜。但那盏灯从未关过。她总会想起张爱玲《小团圆》里的句子,“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可这城市的夏天从未下雨。当那盏日夜不休的灯,终于在一声脆响的破裂声中熄灭时,她决定打个电话到他家。
下午一点四十五,她吃完面,感觉好了很多。她再一次坐回了沙发上,她惊讶的发现自己除了等待时间流逝,竟无事可干。她走到窗子前,想看看这生活了七年的城市。窗外原本是一片热闹的公寓,但现在因为拆迁而变得异常荒凉。那斑驳的墙体,残败的水泥钢筋,都如同一道道无法愈合的创伤。
来到这座城市,最初是因为梦。这是她都不敢相信的曾经。上个星期,她收到了公司的辞退通知,理由是无故旷班。她并不为此难过,因为她已没有任何心绪工作,脑子里除了他,还是他。
一个人,贫穷不可怕,失败不可怕,堕落不可怕,可怕的是陷入爱情。尤其是女人。而她,又是一个容易深陷的女人。因此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后悔,没有怨恨。她觉得,只要自己真的被爱过,幸福过,就足够了。只是那些和他曾经快乐过日夜,如今都变成了燃烧着的烈火,时刻煎熬着她。
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不够洒脱。
孙燕姿的歌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我的爱,明明还在~”。这是她的手机铃声。她喜欢孙燕姿,喜欢她的歌。她认为,如此瘦弱的身形,竟能发出那么强的能量,是一种魔力。
她疯狂的在房间里寻找手机。她以为是他打来的。有多少个日夜,她二十四小时开着机,就像家里第一次安上电话一样,等待着它响起来。

是妈妈打来的。虽然她有几秒的失望,但还是接了。她想,应该和家人道个别。与妈妈的关系,在她抛弃自己改嫁以后,变得糟糕。当与自己相依为伴的奶奶去世后,自己才被迫来到这座城市。那时她看着一栋栋直冲云天的建筑,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在这城市中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结果,她遇见了他。一切理想竟都消失不见,自己心中却没有丝毫反抗,如同卤水与豆腐般,自然而然。

现在的她已没有像以前那般恨妈妈,反而开始理解。因为,她突然发现,她们很像。都是肯为爱放弃一切的人。这或许就是血缘的玄妙,冥冥之中的注定,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彼此。
电话那头是妈妈疑问的声音,你怎么又打了那么多钱过来。
其实她重新和妈妈联系是在一年前,那时当妈妈的电话以一个陌生号码在她手机上闪亮,她听到自己的乳名在电话那头响起时,眼泪竟不由自主的下落。妈妈的第二个男人得了癌症,无钱医治。走投无路时,妈妈想到了她,这个在外打拼多年,唯一的亲人。她曾无数次的想过这样一个场景,抛弃自己妈妈主动和自己认亲,然后自己在她面前细数那些年没有妈妈的痛苦和她的狠心,然后转头就走。然而,她想多了。当妈妈在电话那头撕心裂肺的哭着,忏悔着,她发现自己早已烂熟的台词无一说得出口。只能说出,好的,我明天就打钱给你。那时她已与他认识三年。他很有钱,她自然也有丰厚的积蓄。
现在,虽然她与妈妈依旧陌生,但她做出与他一起离开的决定后,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妈妈。她把这些年所有积蓄和他最后给她的银行卡,都留给了妈妈。面对妈妈的疑问,她轻声说,觉得你可能还缺钱,就索性都打给你了。
妈妈在电话那头感叹钱太多了,但并没有拒绝。因为治病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洞,你不知道多少钱能把它填满。这次电话,她们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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