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在伤口边缘
连天的阴雨,欲停不止,玉良如死人般冷峻的脸终于动了一下,嘴角一扬,吐出两个字——该死。随即这两个字就像风中飘散的雨水飘荡到空中。白蜡树青翠的新野在细雨中抖动着。画室里坐了十来个人,都在嬉闹。玉良独自坐
连天的阴雨,欲停不止,玉良如死人般冷峻的脸终于动了一下,嘴角一扬,吐出两个字——该死。随即这两个字就像风中飘散的雨水飘荡到空中。白蜡树青翠的新野在细雨中抖动着。画室里坐了十来个人,都在嬉闹。玉良独自坐在窗边,面向外,半长不短微微卷曲的头发覆盖在棱角分明的脸上。
走廊上传来湿透的帆布鞋走在地板上“呱唧呱唧”的声音。
桑秀站在门口,她的下半身几乎全被雨水打湿,裤子贴在了她的腿上。
有点长的裤子被雨水浸湿裤脚,帆布鞋里里外外也都湿透。在桑秀蹲下系鞋带时,裤脚的水蔓延到了大腿。
桑秀这幅神情有些狼狈,但眉宇间不失骄傲。
5000元的世界名牌裤子在她眼里不算什么。
他看着她坐下,心中涌过一阵怜悯。
自从栎然离开,她就变成这个样子,颓废、沉默,拒绝交流,拒绝微笑。
同样有点不正常的还有苓楚,自从那天她接了傅轩的一个电话后,已经好几天不来工作室了。
玉良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觉得他能做点什么。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厚重的短皮靴用力地踏了一脚,然后走到桑秀面前,踌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剩下的漫画制作我来替你?”桑秀摇摇头。“那今晚我请你喝酒好吗?”桑秀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在浓密的睫毛下转了两下,说:“好吧。”空气中所有冰冷的气息似乎都凝固在这不期而至的两个字里并随之融化。
pub在地下,很吵很闹很拥挤。桑秀出现在这里似乎略显格格不入。她也许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把盘在脑后的发髻散开,披在肩上。稀稀疏疏干枯发黄的头发与她清瘦的身体相呼应。
玉良想为桑秀点一杯拿铁,可是桑秀却先拿起了一杯啤酒。两个人就这样兀自喝着。不知过了多久,玉良转头,他看见桑秀在流泪。桑秀从未在人前流过一滴眼泪。他为这张憔悴而又不失凛冽的脸搞的不知所措,当他在考虑要不要为她拭去泪水的时候,桑秀已经亲自把脸擦干净了。
玉良有点不安,桑秀伏在桌子上,说:“我有点难过,只是难过。”
夜晚玉良送桑秀回家,桑秀干枯的身体微醉时踉踉跄跄,玉良站在门口,心想如果她仍是如此难过无助,他就揽住她,告诉她,他爱她。但桑秀拉开门,走进去,一句话也没说就关上了。玉良站在门外,只有尘土在震动中飞扬。
第二天玉良来到画室,看见角落里坐了一个人,一直在纸上涂涂画画。那是苓楚的工作室,难道她回来了?玉良走过来,果真是苓楚,头发厚重而凌乱,披散在背上,衬衣没有熨。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撒在苓楚的头发、脸和手上,折射出无数的光芒。她是如此美丽而惹人怜爱的女子。她是如此投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玉良的到来。玉良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可乐,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不久,桑秀也来了,头发依然是一丝不乱地高高盘起。看见苓楚后,仍是高傲地一甩头,走到另一个屋角,那是她自己的工作间。帆布鞋在地板上呱唧作响。如果不是认识她们这么久,没人能猜到桑秀和苓楚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太阳在空中转动着,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事忙碌。
日当中天,桑秀按灭了夹在指间的烟,走到苓楚面前,对她说:“我们去吃饭吧。”苓楚抬起头,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慢慢地说:“别去街角那家麦当劳好吗?”桑秀知道,那是她和傅轩认识后来又分手的地方。桑秀半跪着,抚摸苓楚的头发,对她说:“我们不去那里,我带你回家。”
一出门竟然下起了雨,南方的夏天总是这样。
来到家门口,有个人在门口坐着,把桑秀吓了一跳。是栎然。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一缕一缕荡在眉前,裹在身上的格子棉衬衣还是桑秀送给他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换了锁,我进不去。”桑秀想了想,前两天忘带钥匙,所以把以前那个锁撬了。又看了看眼前的栎然,心中一阵酸楚,说:“你进来吧。”
苓楚和桑秀住同一栋楼,吃过饭就离开了。桑秀和栎然面对面坐在桌前,谁也不说话。外面的雨一直下,而且越来越大。桑秀住的是阁楼,雨水打在床前倾斜的玻璃窗上,呯地碎开,外面的世界就模糊了。
终于还是栎然先开了口:“你,还好吗?”
桑秀点了点头,点了一支烟。
栎然好像挺知足的样子,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和现在的女朋友关系挺好,就是经常会想到你,看见她有和你不同的习惯,总觉得那是错的,需要改正。习惯了。”
栎然走后,桑秀由默默流泪转到歇斯底里地嚎叫。她喝了很多酒,但第二天她依然像往常一样来到画室。可是今天玉良没有来。
过了一会,总编叫桑秀去办公室一趟,办公室里站了两个警察。
警察一脸严肃地问桑秀:“昨天中午11点到13点杨栎然是在你家吗?”桑秀点点头,警察一边记录一边又问:“沈玉良昨天去找过你吗?”桑秀抬头,有点惊恐又有点疑惑地摇了摇头,她确实是想不到这两个人会有什么关系。警察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他没有找过我.”“那杨栎然曾经和沈玉良有过节吗?”“没有。”然后警察合上笔记本,严肃地告诉她:“杨栎然昨天被人杀害,在现场发现了沈玉良的毛发和血液。请你认真回忆,有任何线索及时通知我们。”
桑秀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但是她的耳朵听不见了。总编把她扶出了门,她背起挎包,戴上了鸭舌帽,遮住了她大半个脸,然后离开了画室。
桑秀回到家,开锁,进门,没觉得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就是世界清净了很多。她打开冰箱,开了一瓶啤酒,坐在写字台前,默默喝下这冰冷酸涩的液体。突然手机响起,她听不见声音,只是看见它亮了。于是她拿起来,是玉良的短信,只有一句话:“秀,你是我的伤口。”她这时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骤然呼吸不上来,两个耳朵耳鸣得厉害,脑袋嗡嗡地响。她不能抵抗这心里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只能发短信给闫飞,闫飞告诉她下午在家等他。
闫飞把她带到医院,为她做了检查,用手语告诉她她的耳病又复发了,而且,她怀孕了。这会让治疗变复杂。他问桑秀是不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桑秀想都没想就点了头。闫飞看着桑秀,半跪在她面前,告诉她,如果她愿意,他想做这个孩子的父亲。他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
桑秀没有回答,只是离开了。她拒绝带助听器,一个人坐地铁回家,一个人坐地铁来治疗。五个月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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