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卡其

跳舞的卡其

受纳小说2025-04-22 20:39:35
人总是要变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卡其,那个爱跳舞的男孩。他的特立独行是那么引人注意,或许真正引人注意的不是他的舞蹈,而飒飒他的面孔,帅得无法再帅的面孔。我就这样认识了卡其。那不过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人总是要变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卡其,那个爱跳舞的男孩。他的特立独行是那么引人注意,或许真正引人注意的不是他的舞蹈,而飒飒他的面孔,帅得无法再帅的面孔。
我就这样认识了卡其。
那不过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黄昏,日光斜射入这个城市,给城市的一切都镶上了一道金边。在一个闹市的拐角处,有一个弹吉他的男孩,他就是我开头提到的帅男孩——卡其。
那天,虽然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却是卡其最隆重的节日——他的生日。
当我走到他跟前,把一张百元大钞放入他面前的帽子里的时候,卡其很警觉地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了我澄静如水的眸子,我也看见了两颗深秋的寒星。
当城市的树木叶子黄了,黄了的叶子如梦想细碎地洒在地上,再伴着月亮,那将是一副很美的风景画,假如我和卡其并肩走入那幅画……
“你好!”卡其宛若天籁的喉音着实让我震惊了一下,结束了秋日的幻想。
“你好,我叫卡其!”
“你好,林凤青!”
“林姐你好,能否赏脸吃顿晚餐?”
我们便去了最高档的西餐厅吃牛排,红酒很好喝,我没有兑雪碧。一如我与卡其小心呵护的那份感觉,不想有任何事来打搅。
在那个迷人的黄昏,上帝给我安排了初恋。
后来,故事却不那么让人惊奇了。我用自己微薄的工资养着卡其,而卡其也习以为常,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但我的工资有限,而卡其的欲望无限,卡其用无限的欲望折磨着我有限的精神及金钱。卡其是个好孩子,在家从不会说一看电视就是大半晌。他有自己的原则,不会改变的原则。他开始学跳舞,只是跟着电视学。他天资聪慧,触类旁通,很快就舞出了自己的风格。
卡其开始到一些酒吧演唱。他可能已经察觉到我的想法,我也开始为自己卑微的力量感到羞耻。
我去看过卡其的演唱,并为他叫好。有时冷清的酒吧就我一个人,卡其在舞台上载歌载舞,我则用心叫好。那是一种让人心碎的美,一段让人心碎的回忆
卡其,我爱你。
但卡其只是个孩子,有着孩子一样的脾气,会梦想发财。但酒吧演唱当然不能满足卡其日益膨胀的金钱的欲望,他决心炒股,成为一个一夜暴富的资本家。
但很不幸,他失算了。
我抱着卡其说,卡其不哭,钱赔了可以再赚回来。
卡其倒是笑了,但我却要哭了出来,我与卡其的所有积蓄都赔进去了,我成了一个“被爱情套牢的炒股女人”!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我向外冲去,看到了血泊中躺倒的人,他叫卡其。
后记:
卡其跳楼之后,被送进了医院,捡回了一条命。美丽的卡其脸部变形,身材也日益臃肿,他不再是我爱的那个卡其了。
原来的卡其已经死了,上帝给了我一个又胖又丑的男人——他成熟了许多,应该算是男人了。
在确定他可以自力更生之后,我便离开了他,到了另一个更加遥远的城市,寻找我当年的梦想。
许多年之后,我再次回到了那个城市。在那家酒吧,我又一次遇见了卡其。
他比原来要胖,但不及跳楼后胖,所以仍有一点韵味。我知道他不能跳舞了,但是他到这里能干些什么呢?总不会做勤杂工吧?
一场极为庸俗的歌舞之后,卡其上场了。那是一场让我难以忘怀的表演,卡其身穿深色衣服,手中拿着一个萨克斯。
“请欣赏名曲《回家》。”主持人说着。
卡其并没有立即演奏,他看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观众,我不能确认他是否看到了我。
他说话了:“林姐,今天你来了吗?我在这家酒吧等了你六年,六年啊!我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你却依然年轻与美丽着。我学萨克斯,其实就是为了让你听到一曲《回家》,让我们回我们家好吗?”
他的目光扫过我,没有片刻的停留。如果有一秒的停留,我也会以为他看见我了。可是,他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逗留。
一曲《回家》演奏完毕,我发现里有许多人在抽泣。我转身离开了酒吧。
月光淡照,华灯初上。是的,卡其已经不属于我了,卡其已经死了!
但我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忍着眼泪,强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背影。”他淡淡地答。
我始终没有回头,背对着他。
是的,背影,当然我最后一次去医院看望他,留给他的也只是一个冰冷的背影而已。
“你的背影很温暖。”他淡淡地说,同时从背后抱住我,将我揽入怀。
是的,从背后。
我感觉自己已泪流满面。卡其也哭了,泪水溅到我的脖子里。
我们在街头疯狂地接吻,路过的行人都知道,有一种叫爱的东西,在阳春三月,悄然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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