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年那滋味
躲在房间近半个假期了。窗外间或有烟花璀璨绽放,瞬间灿烂了半个夜空也眩醒了蛰伏的我,兴冲冲跑下楼,小孩子拿着烟花划着弧线满园子疯跑,笑声震落了松塔上的朵朵雪绒,扑簌簌滚落下来;楼对面的办公大楼也一扫往日
躲在房间近半个假期了。窗外间或有烟花璀璨绽放,瞬间灿烂了半个夜空也眩醒了蛰伏的我,兴冲冲跑下楼,小孩子拿着烟花划着弧线满园子疯跑,笑声震落了松塔上的朵朵雪绒,扑簌簌滚落下来;楼对面的办公大楼也一扫往日威严,挂起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左一道右一抹的在小区楼前壁上染着兴奋的色彩。要过年啦!真的要过年了,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掐着手指一分一秒的盼望过年,不再有新年钟声敲响刹那的悸动。似乎所有的与工作与情感无关的生活都统统隔绝在那个叫做童年的日子里了。
人行道上有手举棉花糖,提着不同形状、不同色彩的灯笼,满脸溢满幸福的情侣。胡须似的糖丝沾满了女孩的嘴儿,随着女孩的巧笑忽颤。
糖,甜甜的,记忆中糖的味道应该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年夜。那个时候小孩子最盼望的便是过年了,于我而言,不只是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服,最重要的还能吃上一年也见不到几块的纸包水果糖。每近新年,妈妈也是买糖的,少则一斤,多则二三斤,但我们很少吃到,不只是我家,农村里几乎家家如此,大年夜放过鞭炮吃过水饺便会有左邻右舍、远近亲戚的小孩儿来拜年的,打开门呼啦啦一大堆,高声的、低声的、男声的、女声的、甚至没有声的乱吵吵的叫着叔姨舅婶,爸爸妈妈便喜滋滋的把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掺和在花生葵花籽里一把把把它们分散在这群有些都叫不上名字的拜年的孩子兜里,我和二哥哥便眼睁睁的看着那觊觎了整整一年的糖果落在别人的嘴里,心像掉进了冰窖,哇凉哇凉的。我和哥哥也是拜年的,但害羞的我总是远远地躲在哥哥的身后,没等人家分糖,我已匆匆逃到了院外,所以,每年收获最小的便是我了,哥哥便心疼的把最漂亮的糖塞给我,我小心的品咂,通常是没吃上两块,糖便在我的每天一次的观赏抚摸下融化了。
年龄稍稍长大,非常不满意爸爸妈妈把好东西留给客人留给别家孩子的行为了,更主要的是对甜滋滋的糖的欲望更强烈了,这似乎与现在尝到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某些人的心理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有非常意志是很难控制的。妈妈再买糖哥哥便贼兮兮的窥伺到年糖的藏身地。开始我们并不是合谋的,是我无意中看到了哥哥偷拿糖的秘密,然后就成了我的秘密,不知道我们分别做了几次案,总而言之,就在年夜将放鞭炮前,妈妈兴冲冲取出糖盒,打开一看竟然全是糖纸的一刹那,连我和哥哥也惊诧了。天啊,一个没剩!妈妈的脸瞬时煞白了,手微微颤抖。我抻着妈妈的衣襟嗫嚅,涨得满面通红。爸爸什么都明白了,额上青筋暴起扬起大手轮向哥哥,手停在半空,却又重重的落在自己的腿上。妈妈抱住哥哥和我,故作轻松的说:“本来就是买来给你们吃的嘛。”但我还是偷瞟到妈妈眼里溢满的冰心血水。妈妈非常果断的说:抓紧放爆竹,吃饺子,然后锁上大门早早睡觉,爸爸无奈的点点头。
我内疚极了,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不打开大门迎接前来贺年的人家是要被村人嘲笑为死门子的,但没有糖果分给前来拜年的人家的孩子更要被小孩子们瞧不起的。
放完爆竹,要吃饺子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两个哥哥了。爸爸妈妈非常焦急,爸爸前屋后巷的找寻,妈妈不停的拜菩萨,接连的意外让妈妈几乎无所适从了。就在全村的爆竹噼噼啪啪齐响的那档,两个哥哥天兵般的出现在屋里,更神奇的是还变出了大把大把的五颜六色的糖,然后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床上。那个年夜,我家没有早早的关门睡觉,来拜年的小孩子们也心满意足的得到了糖果,而且妈妈还特意剩下好几块糖给我们。第二天,爸爸妈妈去给老人家拜年,听到了许多关于两个哥哥的溢美之词,说某家的孩子真懂礼貌,早早的来拜年,而且诚心诚意的跪拜(家乡是有过年男孩子磕头的习俗的)。听的妈妈眼圈不断的泛红。
但也就是从那一年起,我再没吃过糖,也吃不了糖了。
糖甜甜的滋味定格在了我的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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