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那群孩子

阳光下那群孩子

同房散文2025-05-01 18:54:46
有一群孩子在暗夜空荡、童音飘渺时总会悄悄浮起在我迷惘的视野外。那是一群很乖的孩子,住在一个没有妈妈讲童话的‘堡垒’里,啼哭是无谓的呐喊、残缺是舞动生命的迹象、幼稚童颜用本能的目光宣泄着渴望和期盼。这是
有一群孩子在暗夜空荡、童音飘渺时总会悄悄浮起在我迷惘的视野外。那是一群很乖的孩子,住在一个没有妈妈讲童话的‘堡垒’里,啼哭是无谓的呐喊、残缺是舞动生命的迹象、幼稚童颜用本能的目光宣泄着渴望和期盼。这是一群住在“党儿之家”的孩子们。
“党儿之家”是一个小城的福利院,位于城市一个不起眼的边角上。记得第一次和自愿者走进这里,整洁的院内有一个两层高的小楼,孩子们在二楼,看到我们走进院子,二楼的窗台上有一个孩子高兴的欢呼着,我们步入二楼时,几个孩子雀跃的场面已经让我感动,那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期盼。面对我们带去的水果和零食,有些孩子聚拢了过来,呆滞的目光中流露出欣喜,蹒跚的脚步靠近了热情。这些孩子有的是因疾病、智障被父母遗弃的、有的是父母故后无家的孤儿、有的只因为是女孩子。面对这些孩子的时候,有一种东西硬生生的碰撞了我,瞬间带来无言的疼痛。
聚拢在我们身边的几个孩子,脚上的鞋互穿着,用最原始的索要方式把手伸向了我们。多是3-6岁的孩子,我们蹲了下来,帮他们把香蕉剥去皮,帮他们把零食打开,因为智力障碍他们多是咿呀自语。在这里没有人知道生命的最初,是谁选择了让他们的来临,遗忘下的世界里,倾听孩子的笑声,有一种冰冷的液体在血管里流动。用手揽着这些在笑声中荡漾的孩子,被浸染成灰色的童年世界里,因一丝丝的关怀而温暖起来。我追随着那个匍匐爬行的孩子,因为疾病他不会站立,用惊恐的目光躲避我递过去的零食,整个人也逃避在墙角处再不肯移动,我柔声的和他说话,伸出手轻抚他的脸,他坐了下来,用目光打量我之后和我对视,好一双明澈的眼睛。一缕阳光照进墙角的阴影里,孩子,我想听你喃喃细语。玫瑰用来演绎爱情,结晶用来证明爱情,残缺的孩子是个阴影,而放弃了一个生命的家还是完美的吗?
儿童节和儿子去福利院那次,一位大娘坐在楼梯口哭的死去活来,要看一个孩子,而大娘又不肯承认和孩子有血缘关系,只说看看就走。福利院的妈妈们不让看,说孩子这两天情绪才稳定,刚来的两天什么也不说也不吃,嘴里一直在叫奶奶。在大娘哭的昏厥被唤醒后,福利院不得已抱出了孩子。孩子5岁左右,全身肌无力,只能躺着,是几天前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前的。大娘接过孩子就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孩子瞬时响起的哭声夹杂了一句又一句重复的话语:“奶奶……回家……”而大娘也用哭声回应:“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孩子的妈妈早几年就离家出走了,孩子的爸爸两年前出去打工也一直没回,大娘带着孩子,身体渐渐不支,无奈下放弃了孩子,可昼夜的想念又找回到这里。”因为来到这里的孩子都是上报过的,福利院要大娘回村镇开证明才能把孩子领走,把孩子和大娘分开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至今想起,依然泪流。可我不知道,那大娘走出福利院后,会不会再回头。无情的人,无奈的人生,疾病已经让孩子承受不幸,何不给他留下最后的亲情?
这里住着50多个孩子,最小的才出生几十天,那些能围拢在我们身边的只是一些能行走的孩子。趁着福利院妈妈们的不注意我转进了楼道里面的房间(一般不让进),每间房里放置着4、5张带栅栏的小铁床,床上有襁褓中的婴儿、有肢体残缺和智障呆傻的病儿。我沉暗的心情震颤在阳光下的空气中,在这里如在暗夜逆风的徒中,看不到生命的希冀,无法想象还有晨曦的来临。我靠近那张传出低而乏力哭声的小床,一个蜷缩着的身子里探出一张小脸,小手在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脸上揉了几下,看着我竟然止住了哭声,小手抓着小床的栅栏站了起来,这个孩子大约有两岁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样抚慰那幼小的心灵,那被孤单笼罩着的泪光里,是谁痛苦的蛰伏,良心未泯的父母,或许深夜惊醒时会想起那被抛弃的儿童。
这些孩子都姓党,有两个健全的女孩一个上小学一个上中学,节假日她们和一些不能上学的大孩子一起帮着妈妈们料理大家庭。吃饱穿暖政府已经给予了最基本的保障,但亲情温暖的缺失更多的时候他们在沉默,远远的看着陌生的好人来了又往。生活在疾病残缺、智障哭闹的世界里他们需要更多人的心理引导,关怀关爱是一个永恒延续的话题,让那僻静荒凉的角落也有泉水汩汩的流过吧,阳光下不要遗忘了还有这群孩子。

2008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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