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的随想

两句话的随想

贾伴散文2025-03-29 14:21:50
我是如此地害怕命题作文,以至于在看到“我与湖南作家网的故事”征文通告后,竟然立即以奇快的速度遁入其它网页。但是,渐渐地,湖南作家网编辑些子数年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不期而至地回到了我心里,随后,凑热闹似的
我是如此地害怕命题作文,以至于在看到“我与湖南作家网的故事”征文通告后,竟然立即以奇快的速度遁入其它网页。但是,渐渐地,湖南作家网编辑些子数年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不期而至地回到了我心里,随后,凑热闹似的,一位期刊编辑对我说过的另外一句话也闯进了我的意识,让我有了动笔的冲动。我知道,把它们写出来不仅违背我的初衷,而且,还可能招致难以预知的非议。不过,既然它们已经向我展示了如此顽强的意志,那么,继续抗拒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些子编辑对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正在毛泽东文学院中青年作家研讨班学习。此前,在一场事故中,我摔伤了腰椎,和右脚的踝骨,去毛院学习时尚未复原,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某天上午,湖南作家网来向作家们推介湖南作家网,我见到了早就在网上打过多次交道的些子编辑,和其他管理人员,但是,我的反应出奇地冷淡。自零五年起,些子他们一直关注并支持我的写作,而且,在听说我遭遇事故的消息后,他们还在作家网为我组织过祈福活动,因此,我这种态度显然不合常理。不过,人原本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动物,在特定处境中,表现出某种反常的态度,甚至某种出格的举动,却也并非仅此一例吧。
当天下午,在宿舍里,我刚打开手提电脑准备写一部快要收尾的短篇小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我愠怒地扔掉电脑,一瘸一拐地走进客厅。我猜想,我当时的脸色是很难看的。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站在门外的些子编辑迟疑了一会,然后才开口用极其轻细而急促的语调说出了那句话:来这里之前,我还对小罗说过,今天我见到了牧二。
当时,我还不知道她说的小罗就是她的男朋友,我的一位网友用轻功。用轻功是某文化传播公司的编辑,曾经在网上读过我的长篇小说《欲海逍遥》,写了评论,还向他的老板力荐过。后来,因为经营方面的某些问题,他的老板最终放弃了出版这本书的计划,但是,用劲功的赏识却一直深深地藏在我的心底。也许正因为这个,当我从其他文友那里获悉些子编辑和他的关系之后,我迅速收拾了她那句话在我心里引生的种种绮思,把情感导向了纯净的友谊。而友谊呢?
直到现在,我仍然在网络上不计回报地写着,除了从网友们这里获得的友谊之外,我估计,前面提到过的那位期刊编辑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也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零四年八月下旬,我和前妻送我女儿去北京读书,顺便,我带着已经数易其稿的《欲海逍遥》和另外九部短篇小说,去投稿。有一次,在北京街头跋涉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和前妻找到了某家杂志社——那个想象中的文学圣地。我敲了敲敞开着的编辑室房门,然后蹙进去,和我前妻并肩在房屋正中间站着。当时好象有六、七位编辑对着墙坐在绕墙根排着的办公桌前,埋头看稿。为了避免打扰他们神圣的工作,我们一直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那里。
依据常识,我猜想,他们都感受到了某种形体和他们差不多的两个生物的闯入,然而,十多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和我们打声招呼。我缓缓地走到某位女编辑身体右后侧,轻声说道:我是来投稿的。就在这时,这位期刊编辑对我说了唯一的一句话:扔在那儿吧。谁看啊?名家的稿子还看不过来呢。
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我们是怎样从那个文学圣地退出来的。可以肯定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写作,但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去杂志社投过稿。一个写作者沤心沥血地写了一些东西,希望在期刊发表,这是合乎情理的,但是,在有了那样的经历之后,我还应该为了可怜的虚名浮利而再次去领受那样的奇耻大辱吗?
最近几年我一直在研习佛经,因此,我懂得了话语的虚妄。但是,我们每天都在领受着话语的熏染,很难获得佛祖所推许的离言的智慧。因此,直到离开这个话语世界,我们每天都将不可避免地造作着话语的业,或者善,或者不善。因此,话语也就不可避免地成了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离合器:善则合,不善则离。但是,这个离合器的制造与掌控者,难道不正是我们每个人自己吗?
“两句话”让我留在了网络,疏离了期刊,但是,直到离开这个话语世界,我都将永不舍弃文学这一最奇妙的离合器。

2010年5月28日于罗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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