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母亲

英雄母亲

典谟训诰小说2025-08-15 12:03:07
隆冬时节,全中国的每个角落都在张灯结彩,迎接春节的到来。可是在六盘山下的一个偏僻小山村的一所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却丝毫看不出节日的气氛。半个月前,游手好闲、赌博成性的父亲突然不辞而别,并且顺手牵羊,带走
隆冬时节,全中国的每个角落都在张灯结彩,迎接春节的到来。可是在六盘山下的一个偏僻小山村的一所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却丝毫看不出节日的气氛。
半个月前,游手好闲、赌博成性的父亲突然不辞而别,并且顺手牵羊,带走了家里仅有的一千六百二十八块七毛五分钱。这,无疑使这个原本就贫困不堪的家庭雪上加霜,苦上加痛。眼看着年关已近,祭灶已过,大雪方霁,北风凛冽,滴水成冰,家里却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儿子又病了,病得突然,病得蹊跷,病得莫名其妙。睡觉前还好端端的,可是一躺下就忽然发起烧来,身上跟火炭一般。找来村医抓了药,打了针,可还是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不发烧了,就是昏睡,浑身没劲儿,轻塌塌的像一团烂棉絮。还说胡话,说的是什么谁也听不懂。
母亲虽说焦灼万分,可也束手无策。看着儿子的脸色渐渐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红,母亲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地上不安地来回走着,跑着,跳着。不一会儿,就弄得满头大汗,浑身是水。然而,母亲这种无止休的运动却始终未能把可怜的儿子从死一样的昏迷中唤醒过来。万般无奈,母亲只得停下沉甸甸的脚步,又一次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哆哆嗦嗦地反复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望着昏迷中的儿子,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母亲哀伤地叹息,使劲地跺脚,接着,就咬牙切齿地来到了死气沉沉的院子里。
月儿昏昏欲睡,星儿黯然神伤,天地间寂寞无声。在这寒冷的冬天,母亲孤零零地站在孤零零的院子里,孤零零的目光瞅着院墙角落里的一辆孤零零的一声也不吭的破旧不堪的架子车。此时此刻,那辆肢体残缺、五官不整的架子车就是孤苦伶仃的母亲的救命稻草。
于是,母亲大步流星地赶过去,一把抬起架子车,连拉带拽,就把它硬生生的请到了屋子前面。接着,母亲给车厢里铺些干草,接着回到屋里,取出一条满是补丁的褥子,铺在干草上面,再回到屋里,气喘喘吁吁地将昏迷中的儿子背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车厢里。然后,母亲再一次回到屋里,拿出家里最暖和的一条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儿子身上。一切准备妥当,母亲便拉着仿佛已经是到了垂暮之年的架子车,拖着沉重的脚步,心急如焚地向着三十里外的县城进发。
夜已深沉,万簌俱寂。一片乌云飘了过来,遮住了天上的残月,大地变得灰暗而阴森,整个六盘山都沉浸在难以言传的凄冷中。
母亲此时心中只有儿子的安危,盼望着能早点抵达县城,使儿子尽快脱离病魔的折磨。
周围一片漆黑,远处偶而有夜行的大货车飞驰而过,但午夜的黑,寒夜的冷仍然让人觉得阴森和恐惧。在这样的夜路下,拉着架子车的母亲千万要小心谨慎,一不留神,就可能撞在路边的石头上,从而导致架子车失控,翻进路边的山沟里。而且,夜行的货车,很难注意到低头弯腰拉着架子车的母亲,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母亲行进的速度。每看到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母亲总要把架子车拉到路边的枯草丛里,站着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货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母亲才长长地吁一口气,接着就拉着架子车继续朝前走。
这样走了停、停了又走,母亲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走完了十里左右的山路。唯一让母亲感到欣慰的是,剩下的二十多里的路况要远远地好于先前所走的山路。
就在这时,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母亲毛骨悚然,猛地转头四周张望。突然看见两个黑影悄悄走过来,像猫一样着地无声。母亲浑身剧烈颤抖,尖声喝道:“谁?”
“六盘山双雄!”话音刚落,两个黑影已经来到了母亲的跟前。他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膀大腰圆,一个瘦骨嶙峋,一个双手举着一支猎枪,一个单手提着一把砍刀。他们都戴着黑色的面罩,露出一双闪烁着邪恶之光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望着眼前这两个来势汹汹的家伙,母亲顿时面如土色,魂飞魄散。近几个月来,六盘山下频频发生持刀抢劫案,案犯残暴凶恶,不仅劫财,而且劫色。据受害者讲,案犯为两人,男性,自称是“六盘山双雄”。
现在,公安部门悬赏一万元现金捉拿的“六盘山双雄”近在咫尺,母亲却惊恐万状,颤声说道:“我是穷汉家人,身上一分钱也没……”
“真是这样的吗?”胖子阴阳怪气地打断母亲的话,一手持枪,另一只手则嘻皮笑脸地伸过来,摸向母亲鼓鼓的胸部。
母亲又惊又怕,只能后退。
胖子淫笑着步步紧逼。瘦子狞笑着断了母亲的退路。
万不得已,母亲只能扔掉了手中的车辕,向旁边撤退。
这样一来,架子车就失去了控制。失去控制的架子车顺着路坡七扭八拐之后,失去方向的车轮就撞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致使车头原地打了一个急转弯,车身紧跟着猛烈地颠簸几下,竟把昏迷中的儿子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妈呀!”昏迷中的儿子似乎被摔痛了,从嘴里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呻吟。
“小虎!”母亲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奔向躺在地上的儿子。
眼前人影一晃,母亲被胖子拦住了去路。瘦子则从后面扑上来,用双手抱住了母亲。母亲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吼声,和那两个不怀好意的歹徒撕打一处。
渐渐地,母亲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零乱,母亲的脸色开始发红,眼睛也开始发红,红得有了酱辣子色,披散的头发呼呼呼地竖起来了,有风吹过,头发只是左右摇摆几下,并未散落下去,这让两个面目狰狞的歹徒顿时惊慌起来,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老娘和你们拼了!”母亲又是大吼一声。
这干涩、尖锐、急促的声音响彻在漆黑的夜晚,竟让两个做案多起的惯犯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时此刻,母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里面只有一个信念:战斗!战斗!再战斗!。
在愤怒的吼叫声中,母亲披头散发,龇牙咧嘴,一双瞪得滚圆滚圆的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迸出来,两只冻得又红又肿的手也机械地伸展出来,三长两短的手指一曲一张,活像《聊斋志异》里所描写的怨气冲天的女鬼。
胖子和瘦子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轻举妄动。
在漆黑的夜色中,母亲张牙舞爪,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逼向胖子和瘦子。
胖子和瘦子节节后退,满脸杀气的母亲瞅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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