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校验小说2025-05-11 23:55:32
一2010年的正月十五,26岁的徐小年做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麦霸。高中同学会上,他发了疯似的抢着去唱每个人点的歌,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握着话筒,直到醉成一滩泥,仰面倒在地上。眼睛都睁不开了,话筒还死死握在

2010年的正月十五,26岁的徐小年做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麦霸。
高中同学会上,他发了疯似的抢着去唱每个人点的歌,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握着话筒,直到醉成一滩泥,仰面倒在地上。眼睛都睁不开了,话筒还死死握在手里,仍然在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哼。
没人见过他这样狼狈。
有人笑他神经。去扳他的脸,却摸到一手的泪。这才惊了。把耳朵贴过去,终于听到,他翻来覆去唱的都是同样一句: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段凉的笑,是徐小年心头的一把刀。
这把刀第一次刺伤他,是在10年前的某个凛冽冬日。那时候的徐小年,真是个土得冒泡的傻小子。穿着刚刚过世的父亲的旧西装裤,却踩了一双雪白雪白的运动鞋。一踏进教室,老师还没介绍完他的名字,就已经有好多人笑出了声。
那是他第一天从乡下转学到城里,妈妈为此特地去集市上为他买了这双鞋,四十块钱,是他最贵的行头。她很自豪地说,去城里了,别让人笑话。
她一定想不到,他还是让人笑话了。这些笑他的人并不会知道,他为了害怕在鞋面上留下褶痕,是怎么一路像木偶一样直着膝盖走过来的。他低下头看着平平整整一尘不染的鞋面,很难过。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迎上了一张脸,一张笑着的脸。
当然,所有人都在笑,但这个笑容是不同的,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漠和轻蔑,这轻蔑穿过皮肉,穿过经络,从骨子里一把揪疼了他。
这就是段凉。在徐小年残酷的青春,她轻而易举地践踏了他的尊严,一个刚刚萌动而出的男子汉的尊严。
后来同桌的女生说,她当然瞧不起你,她只喜欢有钱人。
有钱人?
你不知道吗,她傍大款。
傍大款?
就是陪有钱的男人睡觉,然后那些男人给她钱。女生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什么也不懂?
哦……
女生继续说,她有什么了不起,她很美吗?徐小年,你说她美吗?
徐小年很想说,她不美。可他不想说谎。他不知道什么样子才叫美,可是这个女人,她这样地让他疼了啊。
能让人疼的女人,怎么会不美呢?


一年以后,这把刀第二次刺伤了徐小年。
他重感冒,去医院打针,在走廊里撞到一个男人,男人骂他,你瞎吗?他刚抬起头,就看到了男人身边的段凉。
她脸色很不好,弯着腰,捂着肚子,嘴唇苍白。他又去看那男人。四十岁,或者五十,一手夹着皮包,一手扶着她,不耐的样子。徐小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牌子,妇产科。
他已经不小了,还有什么不明白。
徐小年低下头,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句对不起。刚走几步,她喊他,哎。他回过头,她犹豫了一下,说,别告诉别人。
徐小年有一些懵,他没有想到她还会在意这些,一个已经这样声名狼藉的女生。他的沉默让她慌起来,她小声说,求你。
就是这个乞求,让徐小年吃惊了。他从没有想过她会求他,那么骄傲的段凉,那么无情的段凉,那么赤裸裸地伤害过他的段凉。在那一瞬间,他想他可以报复她,可是张了几次口,最后他说,好。
于是她便笑了,带着小小的甚至卑微的谢意。可是这笑容,却让他的心疼了。他不知道她明不明白,即使他不告诉任何人,也已经没有人觉得她是好女孩了。


后来,他在一所师范大学,学历史。
一直没有段凉的消息。城市这么小,如果他问,不会找不到,是他没有找。
接下来,就到了24岁。
算命先生说,这一年会改变他的一生。
那天他下班回家,马路上围了很多人。他下了自行车,擦着人群推过去,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尖着嗓子喊:姓段的,你要不要脸!
好尖锐,刺得他心头一颤。
他拨开人群,看到一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在叉着腰骂人。气势汹汹,一脸都是悲愤。另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低着头,腰肢纤细。
不是她,他想,不要是她。
貂皮女人骂到高潮,从包里掏出一叠钱,甩在她身上,喊,离我老公远远的!滚!钱掉到地上,粉粉白白的一片。
别捡,他想,别捡。
可女人停一停,就蹲下来了。伸出青葱一样的手,一张一张去拾地上的钞票,抚平了,规整地放在一起。他想离开了,他怕看见她的脸,可他的脚像扎了跟。女人捡光了前面的,终于转了身面向他。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他还是避无可避地看到了段凉的脸。
他心就又疼了,她真的就这么爱钱吗?爱到什么都不要了吗?尊严呢?尊严也一样吗?
那时,他已经是一名初中老师,不很穷了,在城里贷款买了房子,把妈妈接过来住。妈妈流了泪,说可惜他爸爸不能跟着享福了。她很开心,每天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在徐小年下班前煲好很鲜美的汤。
但是这一天,重新遇到段凉的这一天,徐小年没有回家喝妈妈的汤了。
他跟踪了她。
她去了银行,把刚才的钱存起来,然后在银行门口打了一个电话,之后站在外面等。风有点大,她抱住裸露的胳膊,微微眯起眼睛。她更瘦了,更白了,不再是少女的模样。十年,时间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也让她更加妩媚。
十分钟后,一辆奥迪A8开过来,她娴熟地打开车门钻进去,上车的一瞬间,眼神遥远地和他相碰了。徐小年的心怦地跳到喉咙。她轻轻一愣,只几秒钟,上了车,坐在副驾驶。
徐小年一直看到车开得很远,才走出来。他想,这个男人是不是貂皮女人的老公呢?他希望他是,可是他明白,这可能谁也不是,只是她无数男人中的一个。无数个有钱男人中的一个。
他坐在路边,看着月亮慢慢爬上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控制不住。
2007年的夏天,徐小年终于很悲伤地明白,他已经爱她,那么那么久了。


可是,他是不可以爱她的。
他爱不起。
徐小年开始相亲了,以一副几乎迫不及待的姿态去找女朋友。这时的徐小年有180的身高,白净斯文的脸,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了。可是他最后选择了肩膀窄窄的,瘦得有些单薄的那一个。他见到她那天,她生理期,手放在肚子上,微微皱着眉,脸色很苍白。
有如时光倒流。
他带她逛街,带她吃小吃,对她好,但不说爱。以后会爱的吧,他想,总有一天会的。
可是在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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