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听,人鱼在唱歌
传说,大海深处住着美丽善良的美人鱼,她们会在月圆的月夜里喝起世上最动人的歌,安慰着在海上飘泊的人儿冰冷的心扉。(一)我是一条人鱼,一条离开了海洋的人鱼,早已记不清是何时离开故乡来到这危机四伏的世间,只
传说,大海深处住着美丽善良的美人鱼,她们会在月圆的月夜里喝起世上最动人的歌,安慰着在海上飘泊的人儿冰冷的心扉。(一)
我是一条人鱼,一条离开了海洋的人鱼,早已记不清是何时离开故乡来到这危机四伏的世间,只记得,我的故乡是在大海的深处,那里有着如蓝宝石一般的海水和色彩斑斓的鱼儿。总是在午夜梦回处,依稀听见海浪拍打岩石的声,让我一次次地哭泣,泪珠儿化成一颗颗珍珠掉下来,没错,是珍珠,如果这时有人看见我的话,就会发现我的眼睛变成如海水般,世上最美的蓝宝石也要失色几分。
我已经失去了回到故乡的资格,因为,我的鱼尾巴已经成了我追求真爱的牺牲品,就像是童话中那个我的祖先一样,只不过,我的代价不是我美丽的歌喉,而是我作为人鱼的标志:那条美丽的鱼尾巴。帮我完成这个过程的是我年老的奶奶,我还记得,当她把那瓶红色的药水给我时,她那苍老的眼睛中有着浓浓的哀愁,珍珠不断地掉下来,她抚摸着我一头长长的头发,无限哀愁地说:我亲爱的孩子,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要知道,这药你一喝下去,你就会永远的离开家乡,离开爱你的族人们,从此,无论是幸或不幸,你都得一人承受,没有人会再帮你,包括我。当时,我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一心只想着爱着的那个人类男人,完全没想到奶奶所说的后果,我只知道,我是人鱼族最受宠爱的孩子,我的族人是不会放弃我的。
我喝下了药,飞快地游向海面,我要在药效发挥之前游到岸上,那里,有我最爱的人类男人在等待。在那海草最茂盛的地方,我看见自小一起长大的汐,这个平日里人鱼族中最高贵的王子此刻却是充满着哀伤,他一把拉住我往平日里我们嬉戏的珊瑚礁处游去,他的神情那样的愤怒,与他平日里的温柔完全是两个样子。我奋力的挣开,我只想着我的爱情,我的爱人,他看着我被抓红的手裸,有点心疼有点无奈的放开了我:颜,不要走!人类的爱情不适合我们人鱼一族,你忘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小公主嘛?她现在还在天空中飘荡着,我不要,你像她那样。我那里听得下汐的话,我的心里全是美丽的人类爱情,我以为,汐只想留住我,汐只是有了人类那叫做妒忌的情绪,因为,我是汐唯一喜欢的人鱼女孩。
汐没有留得住我,我一心只想着我岸上等待着我的爱人,那个让我放弃所有的男人。
(二)
我以为,我的幸福会在我上岸后张开双臂迎接我,可是我忘了,忘了人类还有一种叫作喜新厌旧的毛病,纵使我是人鱼一族中最美的人鱼,纵使我还拥有世上最美妙的歌喉,我还是作为一个旧人被那个曾经说过爱我一生的男人无情的抛弃,从此,我的小小的房间里全是一颗一颗的珍珠,那是我夜半无人时的泪水。
心灰意冷的我想回到我的故乡,可是,当我来到大海时,我却发现,我再也找不到回故乡的路,我那两条漂亮的腿,再也变不回象征人鱼一族的鱼尾巴,我哭倒在沙滩上,此刻,我才想起奶奶的话来,我是永远都回不了头了。我没有选择,我告诉自已,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大海的怀里,我也要回到我的族人身边,一步一步地走进大海,没有害怕,没有退宿,我只是一个想回到故乡的人鱼族孩子。
再次醒来,我在海边的一块岩石上,一睁开眼,我对上了汐那双如蓝宝石般的眼睛,汐,我哭泣着投入他的怀抱,他心疼地抱着我,傻丫头,现在知道错了吗?是的,我知道了,可我回得了头吗?我可怜兮兮地望着汐,他是人鱼族的王子,我想他会让我回到族里的。汐摇了摇头,从他的眼中,我知道我是永远也回不了头了,我不再是人鱼族中最受宠爱的孩子。
那一夜,汐在那块岩石上陪我了一整夜,直到东方开始露白,他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大海中去,看着他不断地回头,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远方,这时,大海的深处传来了汐熟悉的歌声,如泣如诉,优伤而美丽,我轻轻地唱起,用我最美丽的歌声,回应着汐,回应着我遥远的故乡。
(三)
我在一家酒吧里找到了一份唱歌的工作,每天对着不同的人看着不同的故事,其中,也有不少人类的男人为我的歌声着迷,可是,我的心早已被撕碎,再也容不下人类所谓美丽的爱情。我在海边租了个小房子,我还是不想离开大海,至少,在这里,当我寂寞害怕时,我可以到海边,用我的歌声呼唤汐,而汐,每次总是在最快的时间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知道,汐对我的爱不变,只是,现在的我再也不是那条最美的人鱼,我给不起汐任何的诺言,我是自私的,用汐来安慰我的寂寞,却不给他任何的回应。
每一次,我看到汐的眼睛,我心如刀割,这样的我,残忍无情的程度跟那个伤我最深的男人有何不同。最终,我决定不再见汐,我搬离了那个海边的小房子,我不能,不能让汐这样陪着我过一生,我是失败的,但我至少可以让汐不失败,他,应该是大海深处最骄傲的王子,应有一个正真的人鱼公主陪他过一生,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半人半人鱼的女子。
没有汐的陪伴,日子变得无味起来,我开始疯了似的想念,开始打开一切与汐有关的回忆。我发现,原本以为那颗已死的心竟还会有爱,而这种爱,却是当初被我所遗弃,原来,真正的爱人一早已在我身边,我却天真的只想得到人类的爱,那个让我抛弃一切的男人的样子我早已记不住了,但汐,却似生了根般,任我花尽所有的力气也挥不去他在心中留下的影子。每次午夜梦醒,我跪在窗边向天空中我的祖先,那个为爱牺牲的小公主祈求,祈求让我的汐幸福,祈求让他找到一位真正的人鱼公主,原来,爱到深处真的可以不恨。
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汐也会为我舍弃所有。
那天,一踏进我喝歌的那个酒吧,我就听到一阵熟悉的歌声,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因为,我竟然听到了汐的歌声。顺着歌声寻去,在平日里我唱歌的台上站着一个男子,那眼睛,那神情,不是汐又是谁?我呆呆地站着,泪水在眼里打转,我努力不让它流下来,不然,人们会看到我眼中掉落的珍珠。汐走过来一把拥住我,在我耳边轻语:傻丫头,泪珠都掉下来了。他的手心里,握着几颗晶莹的珍珠,我知道,我的幸福正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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