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子的爱人
每一次在梦里醒来,她都会回忆起那个倔强而充满野性的眼睛。在可以覆盖脚腕的雪地里冷漠又淡然,好像两颗黑色的宝石。她记得那一年雪前所未有的大。这个北方的小镇里处处弥漫刺骨的气流。而她喜欢橱窗上盛开的霜花,
每一次在梦里醒来,她都会回忆起那个倔强而充满野性的眼睛。在可以覆盖脚腕的雪地里冷漠又淡然,好像两颗黑色的宝石。她记得那一年雪前所未有的大。这个北方的小镇里处处弥漫刺骨的气流。而她喜欢橱窗上盛开的霜花,在她眼中有高贵的冷艳,和模糊的奢靡。她不喜欢粉红那样可爱的颜色,只喜欢单调的黑,白,黑,白。喜欢看一个美丽而优雅贵妇人,伸着玉葱般的手指对着灯火阑珊的街道破口大骂的感觉。那样放纵的情绪,唯我独尊的感觉。
七岁的她在黄昏的街道遇见七岁的他。整齐的头发,规矩的小小西服,擦得油亮的皮鞋。然后与那些男孩打在一起。他瘦小稚嫩的拳头,通红愤怒的脸。就像是一壶昂贵的咖啡被女主角泼到男主角的脸上一样,有平衡被逆转的快感。她当时就定定的看着他,忘记了哭泣的泪水已经在寒冷的气息中冻结在脸上。
男孩最终咬破了一个人的脖子而获得胜利。鲜血在他的嘴角流下,好像电影里邪恶神秘的吸血鬼一样。所以当他把她的布娃娃还给她的时候,她害怕的退了退。然后她看到他的脸在瞬间愤怒。
我帮了你,你怎么还要怕我!他将布娃娃扔在她的脚下,转身走向身后的茫茫大雪。然后她在下一秒飞速的追上他。在他的唇上,留下了她的初吻。
她告诉他,她叫玫,等她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他可以来追她。
她的布娃娃叫王子。名字是她自己起的。王子有一身华丽的装束。威武的佩剑,还有英俊充满怒气的脸。可是它无法保护她。有风的夜里,树枝会调整出恐怖的音符,摩擦一片不安分的元素。她的安全感会一点一点的流失掉,蜷缩在单人床上失眠一整晚。
没有试图寻找过他,就像吻在他的唇上时,没有任何企图。她用这样的方式答谢他的勇敢,答谢他给她的一瞬间痴迷。他的脸,好像随风而下的樱花,凌厉的美感好像即将破灭的幻觉。
第二次见到他,在聒噪的街道上。挤过一片喧嚣,看到他无助的瘫坐在被鲜血染红的柏油路面上,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背景是一片狼藉的车祸现场。
他的眼泪与哭声在那个刚刚融化寒冷的春天变得刺骨。寒气像疾病一般迅速的占据她的内里,逼走体内的大量热源。感觉脸上有东西,触摸下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伤心,茫茫然如同掉进一个悲伤的漩涡,无法挣扎。
医院的走廊上被白色填充的一片凄惨。她冷静的看着走廊尽头手术室外的他。哭肿的双眼,埋头在双膝里,不停的颤动双肩。然后陆续的有人匆忙跑来,抓着医生的手哭泣。她知道这些都是他的亲人,都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接受冰封千里的温度。足以让一个人憔悴,哀恸,堕落,一蹶不振的在眼睛里失去渴望。
而他,在玫的注视里转过头来,冰冷的望她。那天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子耀。她不记得那一年自己几岁。
母亲去世在冬天,雪花弥漫后留下一地破碎的悲伤。继母对自己很好,好到有些宠溺。她的新房间被这个女人收拾的规整干净,米黄色的碎花壁纸,彩色的电脑桌,Hello,Kitty.的可爱床单,还有一柜子的新衣服。玫看她的时候,她永远在笑,好像嫁给父亲是为了接近自己一样。但是玫对这个女人连基本的好感也没有,怎么形容这段关系呢,陌路。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快的接受一个新的家庭。她的继母叫芝兰。
她让芝兰把房间的壁纸换成黑色。芝兰愣了一下,问她,为什么。她笑着对她说,纪念我妈。
十七岁那年,她见到了那个替她抢回王子的男孩。子耀。
他在班级的门口微笑着出现,在老师的介绍中将目光定格在玫的脸上,像一世纪的寒流与暖流碰撞,爆发出余波千里的震动。同时燃烧的,是他们千丝万缕的纠结错乱的青春。
子耀摆手,像老朋友一样,嗨,还好吗?玫轻轻的笑,还好,你呢?子耀坏笑着凑近她,想你。
他已经不是那个穿西装打领带小小孩了。他的眼睛里有锋利的冰晶,反射洁白的光芒。而她呢,还是那个会抱着王子睡觉的丫头吗。
圣诞树开出孩子的梦想,伪装着无比幸福的街道。优雅如同雾气的大雪,又来了。
冬天绝对不能少的是什么?子耀问她。她偏着脑袋想了半天,笃定的回答,糖葫芦。然后再下一秒,子耀冲出去为她买来她口中冬天里不能缺少的东西。她靠在他肩上,满嘴咀嚼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早知道这样,我就说钻戒了。
子耀不是一个好学生,会打架,会逃课,会与校里校外任何染发戴耳钉的人在一起。他的牛仔裤像跳街舞的人一样永远另类,从不带课本来上课,教室对他来说好像是一间休息的卧室,慵懒,散漫。但她一点都不在意,似乎对他从没有失望一类的情绪。
怎么不追我?她问他。他说,因为我有女朋友了,除非你愿意当二房。她笑着看他,我要是愿意呢?子耀瞪大眼睛看她,不是吧,可是法律不允许啊。
午后的街上,他们并肩走着。做点什么吧。她说。子耀想了想,请你看电影。她笑笑,你好无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拉着他的手在街道上奔跑,好像穿越了成长的河流,回到了那个无忧的儿童时代,稚嫩,胡闹,天真。她把他带到自己很少有人回来的家中,将王子递给他,你还记得他吗。子耀接过王子,好像在在思索,然后抬起眼睛,你还留着?玫点点头,然后看着他。她发现在岁月的流逝后她还是没有忘记曾经一瞬间的迷恋,好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萌动,变成无法靠近的汹涌大海,因为太容易被席卷,太容易陷入漩涡无法自拔而不愿轻易尝试。
子耀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一根烟,吐一口在她脸上,看着她赶走烟雾的样子,说,我有点受宠若惊,你不会告诉我你一直暗恋我吧。玫敲他的脑袋,你想的美,只是要感谢你,因为王子是爸爸给我的最后的礼物。子耀将王子还给她,想听听你的血泪史。玫抱着王子的手用了用力,我的爸爸在我七岁的时候生病死了,他说,女孩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照顾自己保护自己的男人,所以给我买了一个王子,又叫妈妈嫁一个爱她的人。我妈妈真的嫁了一个男人,他好有钱,但他不喜欢我。后来,后来我的妈妈也去世了,我就跟着继父生活,最后,我又有了一个后妈,这两个与我没有血缘的人,成为了我的家人。惊讶吗?
子耀摇摇头,将一丝心疼的目光躲开她的视线。聊点开心的吧,我不是来安慰人的。玫笑了一下,谁需要你安慰呀,我高兴着呢。子耀用手捏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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