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纸约定

为了一纸约定

谀言散文2025-04-28 08:22:00
我没有爱过,因为爱得粗狂而缺乏细腻。我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事业,把雏鹰的不断放飞当作爱的起点。那个年代,埋葬了我的浪漫和真情。不曾有手与手的相碰,不曾有灵与魂的对接,更不曾有唇与唇的接吻。接到他的每一封
我没有爱过,因为爱得粗狂而缺乏细腻。我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事业,把雏鹰的不断放飞当作爱的起点。那个年代,埋葬了我的浪漫和真情。不曾有手与手的相碰,不曾有灵与魂的对接,更不曾有唇与唇的接吻。接到他的每一封信,都是“最高指示”,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坦克班长的他只会有钢一般的语言,机械一样的重复。我被同化了,也只有同样的言语和同样的复制。深情被掩埋在想象中,浪漫被囚禁在睡梦里。三年的“书信恋爱”没有水到渠成,只迎来贫穷而简单的婚礼,贫穷到没有一张新被,没有一件新衣,只有二尺红头绳。简单到一纸婚书、一顿白玉米面饺子、一支“一座座青山”独唱。而后便是一别五年。除了简单还是简单,以至于忘却了我们曾经是同窗,曾经是恋人,曾经有婚约。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爱,一个被忘却了的心理角落。
我如约走上了工作岗位,他意外回村务农。他递给我一张申请离婚的大队介绍信,说:配不过你,委屈你了,离婚吧。我凝视着他的神情,分明看见闪动的泪花。我千百次的咀嚼我们的相爱是否错了,是否本无缘分,是否前生无约。五年后的重逢没有冲动,没有激情,没有爱恋,但直觉告诉我,他舍不得我离开,只是故作镇静罢了。婚书是难撕得约定,尽管他不够温柔,不够标准,不够帅气,不够前途。尽管有不知者的不断追求,但此生我已经没有了再选择的权力。面对自己曾经的选择只能是坚定的承担自己的承诺。用此生写一曲“埋葬爱恋的囚歌。”用此生实践诺言的沉重。我撕碎了介绍信,用沉默作了回答。
我是一个本分的人妻,除此而外就是一个称职的教师,称职的母亲。他练就了“激情岁月”中的暴躁,男子的尊严、男人的威严、丈夫的霸气,他一样不少。我学会了忍耐,女人的柔性、妻子的宽容,母亲的奉献样样俱全。他行驶着简单,我练就了宽容,他除了事业就是唠叨,我只有事业和沉默。此生既选择,就有选择的风险,愿用此生实践“风险”的酸甜。
也许是由于农乡的巨大差别、也许是男人的自尊受到挑战,也许是家庭的过度贫穷,他决意跳出农门,到煤矿当了一个井下矿工。我的沉默中夹杂了担心和不安。他没有休息过一天,把所有的收入全部给了他的父亲,因为他知道九个弟妹的家庭父亲的肩膀太沉。我依然像一个局外人,不能了解他的收入境况,不能享受他的贴补,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还断不了让他“敲竹杠”。我没有学会反抗,只知被冷落的辛酸。不久他的父亲病故,年仅49岁,留下大堆未成年子女。我的他背着我挑起了全部外债,全部生活费用。我在他的眼里真正成了“老九”。心理的伤痛,感情的伤痛,被忽视的伤痛使我对他几乎失去了信心。他对母亲孝敬全村有名,他对弟妹亲情尽人皆知。每周骑车40里看望母亲,亲手为老人做饭。弟弟病重他把准备买楼房的钱全部奉献。让我和孩子们十几年住在冬天只有10度的房间。祖母病故他主动承担大部费用。而对我和孩子吝啬的无法容忍。他不肯为我买一件新衣,说这样距离缩短,上街都不愿我洗一把脸,说这样舒服。没有给孩子买过一件玩具,他说贫穷出孝子。他工作卖命,没日没夜的工作着,为集体创百万产值,上级一朵光荣花奖励,使他满足无比,他却不肯为家事休整半天,把孩子的学习、教育、成长全压在我的肩上。他的部下有困难会全力以赴,调资、提干、住房、上学,他无所不管。而自己的住房、孩子根本不操心。他和我暴跳如雷,和同事们和风细雨,他和孩子们棍棒相加,对侄儿侄女爱护有加。我痛苦、不平、忧郁、失望,他满足、平衡、高兴、阳光。我们彼此磨合了三十多年,我不曾说过一个“爱”,不曾给他一个“吻”。只给他自由,给他宽容,给他“霸权”。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我一退再退。
人过青年,人到中年,他也兵、也农、也工、也商,成为远近闻名的“总经理”,我三尺方台,一个校园,成为人们敬佩的教育者。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彼此相依,终于挽着手走在晨光抚爱的林荫间。他依然唠叨,我依然沉默,只是增加了默契和依恋。出差半天都会电话不断,嘱咐不停,生命中彼此融合,生活中互相依赖。晚间他拉二胡,我潇洒文字。夜深了,我靠在他胸前,享受着他轻轻的捶打按摩。一种惬意,一种依恋,一种相依为命的情感不断升华着,蔓延着,交织着,随着不断的变老而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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