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的城市之三亚

借住的城市之三亚

束手无措散文2025-06-15 02:24:29
在忧郁者的眼里,充盈得最多的颜色应该是蓝色,尤其是那种无限地接近大海的、却始终无法成为大海一部分的那一抹一抹的深蓝。它宁静,深沉,隐远,神秘,却往往又在不经意之中掀起波浪,剧烈地动荡起伏,即使在心绪平
在忧郁者的眼里,充盈得最多的颜色应该是蓝色,尤其是那种无限地接近大海的、却始终无法成为大海一部分的那一抹一抹的深蓝。它宁静,深沉,隐远,神秘,却往往又在不经意之中掀起波浪,剧烈地动荡起伏,即使在心绪平稳的时候,也会有涟漪,也就是那些纷纷然的纹路,使大块大块的蓝有了褶皱,连绵不绝的闪烁,或缤纷的情绪。而使忧郁者的忧郁达到高远和博大的,是定格在长天之中的蔚蓝,它使仰望者被更多的仰望者仰望,也使自己在被仰望的过程中成为诗意的高度和久远。当大海的深远之蓝与长天的诗意之蓝相遇,并把它们给予忧郁者的忧郁的时候,时间就落在了三亚。忧郁是一个深刻的命题,它至少使存在于物质世界里,却又暂时无法与精神世界取得联系,并且有意无意都要在路上完成一生的人,不至于会因为全天下的物欲横流而迫使自己也成为市侩者、拜金者、空虚者和肤浅的赞歌咏唱者。同时,在透明的三亚,忧郁的蓝色和忧郁的心灵,怎么着都不会被过多的尘埃所围困。无数眼睛在它们的泪水里浸泡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心事,那份情怀,那份忧郁,与我们所感触到的,就是我们所亲眼看见的。而对于我来说,我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在热带的空间里,无论是让自己定居下来,还是时刻都在漂移的三亚,都能深刻而又通俗地给予我一个命题,也比在任何一个地方更需要一场大止大静,或者彻头彻尾的一次自由体验。
但三亚是热闹的。穿梭在花花绿绿中的陌生人,尽管都有着永远不同于他人的脸相和气质,但在热带的风和空气里,却又因为幸福、快乐和物质化的一致而显得没有多大的区别。花花绿绿的心思,使旅游业获得最大的商机;花花绿绿的声音,嘻嘻哈哈地漫游在三亚看起来繁华之极的街道与商品之间;花花绿绿的呼吸,属于开朗的性情,也属于三亚健康的心肺……热闹蔓延开去,将永不停止,像大海的无边,像痛苦缘潮水汹涌而上,快乐被急剧的汐水拽着退却。我落脚在热闹之中,没有茫然,却有比茫然更严重的忧郁……
这是一座特点并不明显的海滨城市,虽然它显得那么练达,从容,看起来不仅繁华,而且在繁华得俗气十足的外表下,还透出一股南洋商贾极能炫耀财富显摆多元文化的贵族气质。显然,中国人是没有贵族气质的,即使是身家过亿的富人,除了在外表上着力包装,或者打通关系混张什么什么样的文凭,或进入官场,却也只能说与暴发户土老肥差不离,充其量因为富有之极得到了众人只是追捧而并非尊重的礼遇,所到底了,也只能算是有点地位或品位的有钱人家,与贵族文化相去甚远。但三亚却显示出一丝接近贵族文化的气色来,比如,房子不必太高,但要有富贵气息和高品位,不仅在建筑学上不能让人诟病,而且在艺术上都要让人闭嘴;打扮不必都是名牌,价钱昂贵,花里胡哨,标新立异,而是要突出主人的涵养,气质和品行;饮食不必太精,也不能太粗,前者不仅做起来工序繁琐,而且对健康不利,后者则显得过于农耕化或市井化,尽管粗粮远比细粮有益于健康。多少人一落在像三亚这样的城市里,要么是急于寻找自己的空间,迅速地把自己强行塞进富贵者的行列,如果能进入上流阶层,那更是妙不可言。倘若能通过自身的修炼,与更多的富贵之家接触而被接纳进入他们的体系或文化范围之内,就有可能成为贵族。贵族不单单是身份的象征,更多的是一种精神的上扬,品格的高拔,文化的认可,是文明的“高级”形式,从而使拥有贵族身份、气质和修养的人,获得最大限度的自恋,也获得一个社会的首肯,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文化,代代传承。在英国,据说三代才出一个贵族!足见贵族身份不是靠几把钞票和几声自我吹嘘就能得到的。对于那些失落了身份,漂泊于边缘人行列中的人来说,“贵族”及其存在方式,包括最基本的生活,都是他们最高的梦想和终身的追求……
空气里的尘埃被海风刮走,人的气息占据了空间的绝大部分。在梳理这些气息之后,贵族主义的三亚市区,不仅人显得极有身份,而且秩序井然,色彩分明而又丰富。
但富贵者匆忙的脚步所踩中的,不是他人的影子;后脚跟提起的,不是他人殷切的目光;背影里镶嵌的,不是他人的盼望;体味所散发的,不是他人的爱情;声音中所挽留的,也不是他人的友情;富有的表情呈现的,也不是别人轻然的一吻……灿烂得让犯罪和背叛都无地自容的阳光,也不是他人的纯粹的忠诚,或者坚守。

这是一座袖珍之极的城市,我首先得顾及它的面积,而让自己确定好居住和旅行的日子和线路。它太过奢华,而使风景点都被时间和上苍挪到了郊外和海边,使养尊处优却冷漠如冰的人将心灵空间缩小,安全地隐蔽在豪华的大房子里。像三亚这样一座并不以人口的多寡,地域面积的大小,历史的长短,文化底蕴的深浅,幸福指数的高低而落座于最南端的城市,在对待初来乍到者短暂的热情之后,便将在散发着热带花卉和水果的芬芳中,把冷漠穿在他们的身上,而且还用那一双双清澈但很浅显的眼光跟着他们。从这点来看,三亚同其他城市一样,不再具备贵族风范。
三亚是浓缩了的海口,是放大了的渔村,富贵无比的小镇,安谧但又嘈杂不已的码头,是一个又酸又甜的村姑,也是一个雅俗共存的新潮男子。

显然,三亚不是一个忧郁的诗人,或者一个沉默的流浪者。三亚鬼魅一样凸现在南海之上,便有一个个忧郁的心事沉下去,却触不到底,就那么一直朝永恒的深渊沉没下去,划过比三亚的海岸线还要长的轨迹。我像那些忧郁的心灵一样,在徜徉于鲜活繁华的三亚市区的时候,被这些坚硬的物质搞得有些晕眩。我望着我暂时租借来的房子,或永远要用心去给予诗意的无穷意象,而感到一阵阵的孤独。
你在哪里?你不能说此刻的孤独是幸福的孤独,此刻的忧郁是贵族似的忧郁。你不在我身边,我纵使找到了我前半生都在寻找的生活,包括自由,干净的心,纯粹的梦,我都无法回到幸福境地,更不可能取得贵族的存在方式。我只在突然间渴望你突然出现在三亚,出现在热带高量的炎热里,和我一起混迹于大量的深沉的大海之蓝与长天之蓝里。但你已经蒸发了,剩下等待被蒸发的我,却被三亚这只豪华得有些失真失形的蒸馏器拘囿着。
忧郁的时候,你还记得念我的名字么?
但顷刻间,我又激情万分,兴奋无比起来,因为我又一次来到了高高的椰子树下。这种修长的树木,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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