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或者死去

活着,或者死去

支支节节散文2025-07-23 16:21:55
乍听一多年未见的同学说崀山可能会有地震,最先想到的是死,继而是张爱玲笔下的那堵墙,甚至看到了范柳原趴在墙上:“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
乍听一多年未见的同学说崀山可能会有地震,最先想到的是死,继而是张爱玲笔下的那堵墙,甚至看到了范柳原趴在墙上:“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我们那时候在这堵墙根下遇见了……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那堵墙终究没有倒,呜咽的只有那座城市。香港的沦陷成全了他们,或许,成全的并非爱情,只是自以为是的相依为命,在忙于逃生的苟且中他们以为谁也离不开谁。两个不太情愿倚仗爱情的人走到了一起,总有些慌乱无措地找理由,找不离不弃的理由,找不能死去的理由,找快乐的理由,找共同生活的理由。仿佛,只有找到了理由,被可爱的永远的光环映罩着的未知,才是可靠的,才能驱逐内心的恐惧,卸下不屑的伪装,才能抚平心底的恐惧苦痛,才能淡忘生离死别的哀戚。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如果我们都能做得了主,心应该是温软的,爱应该是流淌的,挂念应该是暖暖的,哭应该是安祥的,笑应该是内心的,活着应该是安宁的,死去应该是从容的。我是一个人哭着来到这个世上,或许,会在一大堆人的哭声中归去,心中不会不舍,只会于心不忍,不忍爱我的人为我掩面痛哭,不忍我爱的人冷眼无心,不忍一颗僵硬的心独自躺在冰冷的土里,不忍起起落落大悲大喜的默然复原。
曾以为得到了整个世界,死后的墓碑却不会留下任何爱过的痕迹。那一堆黄土,那一丛杂草,只会记载着某名某姓,某年某月,年深日久,那里只会是黄土一堆,杂草一丛。没有谁会记得那曾满面肆意的泪,那曾悲痛欲绝的意念,那曾期期艾艾卑微的快乐,那曾憾然悲绝的决心,那悄然冷去的四肢、心、记忆。
每天倚在车窗,穿梭于周而复始的街灯,终于开始明白,原来活着就是活着,不需要理由,亦与爱无关。生命本就是一种责任,没有愿不愿意,只有应不应该。每年春暖雨润时,漫山遍野的花、草、树,快乐地抽芽、冒叶、散枝、开花、凋谢,葱翠明艳,蛙啼虫鸣,连墙角的一株不知名的杆状植物,从水泥砖缝里歪歪斜斜地探出头来,竟也长至两三米高。当我陷于所谓的爱情中沉迷悲伤时,当我患得患失顾影自怜无法开解时,当我为失去的亲人悲痛萎丧时,当我为未知的前路忧忡恐惧时,它快乐地生长着,不辜负每一抹阳光,每一滴雨露,每一缕风,每一团云,每一个黑夜。它在阴冷的墙角里尽情地释放生命的热情,尽管它深知秋凉之时,它便会萎谢,或许再无生还的机会,可是,它还是快乐着,纯粹地快乐着。
原来,开始是否美好,结束是否千疮百孔,爱或者不爱,见或者不见,念或者不念,都不再重要了,只因,开始相信,此生来到这个世上,只求为你修得,真爱金身。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