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当时不相见
回忆在枯萎的路上漫步行走时光绽放,宕开半天浅色水墨——是最后一个季节缄默的忧伤。病体稍和,她裹着长袖白衬衫坐在5月的阳台上,浅夏新鲜的阳光曲曲折折,在枝繁叶茂间很努力地拐弯穿行,终于崭露头角,把几滴泛
回忆在枯萎的路上漫步行走时光绽放,宕开半天浅色水墨
——是最后一个季节缄默的忧伤。
病体稍和,她裹着长袖白衬衫坐在5月的阳台上,浅夏新鲜的阳光曲曲折折,在枝繁叶茂间很努力地拐弯穿行,终于崭露头角,把几滴泛出光晕的淡色茶渍溅到那白得有些沧桑的棉布上。
三两个和阳光一样新鲜的小女孩从楼下走过,细细屑屑某些关于校园的无厘头私房,笑声零零落落,散了一地——这些笑声在微薄的热空气里膨胀扩散,然后一阵轻微的风过,一下儿把它们兜着头泼来……
她在自己的椅子上给蜷得有些怵麻的身子艰难地换个姿势,但还是让整个自己全盘放在这把不过三四十厘米见方的木椅子上,病着的日子,她开始习惯把自己蜷成极致微不足道但却似乎可以让人心安的模样,甚至习惯用半日的光景不错目盯着某个空虚呆怔……
一场病,旧年的夏始,悄无声息,过了秋,过了冬,转眼,一个新的年就这么来了,病丝儿断断续续,塞满所有关于时间的罅隙,总是见不着好转然后愈合的希望,反倒并发衍生出许多其他症状,竟在她身上辗转缠绵,终于镇日里昏昏然在床上迷糊着,越发病势沉沉似乎岌岌可危起来。
但天气依旧在昏沉的时间里渐渐发酵,新的夏季裹着纠缠不休的阴雨绵绵,间或的太阳不甚热烈,然而暖热并逐渐干燥起来的空气一天天呈几何数爬升倍增;水漉漉的土面上木棉妖冶的尸体逐渐残败并风化消亡,树尖却有薄透轻盈的红一点一点洇开渗入,凤凰花就这样毫不客气替代故去的木棉扬眉吐气起来;少许的时间间隔,还有喑哑黯淡的嘶叫,是那些经历死亡轮回然后重生的知了忙着为盛季交响彩排试音……
只是她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很迟了,她在踟蹰行走的抬眼间瞥见那一树惊喜的火焰,然后清楚地听见哑蝉倔强地声声嘶鸣,脑子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么多那么多病态的日子里浑浑噩噩总是残缺着记不清楚却又一轮一轮出现的镜头终于清晰地串连成一片……
是的,比如那凤凰木下有着几个小小孩子的身形,这些小小孩子都是很灵动的模样,常常很开心地晃着彼此的脚丫子坐在凤凰木的枝丫间,可以唱歌,可以说笑,也可以抱着薄薄的小学课本很努力很勤奋……
她把视线转向触目的一树红云,恍惚里,有很清越很充沛的声音叫嚣着:“臭馍馍,下来……”
于是一个很单薄很清脆但却没有太多力度的声音即刻可怜巴巴承下来:“臭嘟嘟,我又下不来了”,然而细听之下,那声音的底细里却丝毫没有慌张的意味,倒似乎很有恃无恐地开心着……
呵呵,她便这么笑开了,嘴角浅浅地勾起,笑意一下子就在病态苍白的脸上飘出来,整张脸亦随之稍稍红润起来,连那黯淡的目光也一下子添了几抹色彩,凤凰木下恍惚里的那几个小孩子越发清晰……
是了,那是她,十几年前小小的她,坐在高高的凤凰木离地最近的丫杈上,瘦小的身子,抱着自己的书本伶仃无助地晃着腿瞅树下一胖一瘦俩儿男孩,可那张圆圆脸上分明没有慌张的模样。
而树下的瘦男孩儿则掩着嘴巴乐不可支,向树上那个小小的她比划着指指她怀里的书,小小的她一乐,把书朝着瘦男孩儿丢过去,然后张开双臂:“臭嘟嘟,我要摔下去了哦,我摔下去摔死了怎么办啊,啊啊啊臭嘟嘟啊沫沫要摔死了噢……”
便见胖乎乎的男孩儿紧张兮兮迎上前去,张张嘴刚想说啥,小小的她已经一边嚷嚷一边毫不客气毫不迟疑地把自己从树上砸下去,砸到胖男孩儿刚刚张开并护在树下的臂弯里,然后嘻嘻哈哈继续叽叽喳喳没看见胖男孩儿满脸痛苦……
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笑着笑着,那笑在病态苍白的脸上越发浓烈但却却越发仓皇起来,终于,视野里慢慢浸渍出一层泪光,并越发莹亮,泪水于是扑簌簌下来了……
那是尘啊,她的大胖嘟嘟,一直一直最疼她最照顾她最在乎她的尘……
终于,她泣不成声!
她拖着虚浮的脚步进屋,然后把自己架到书桌上,踮起脚尖直着手臂拿个衣架子去碰触那个躲在柜子顶部角落里的陈旧金属盒子,一下,两下……终于,那盒子一点一点被拨拉出来,她苍凉地笑开,紧紧抱住披着丰厚灰尘的盒子,斜欹了身子靠在墙壁上便骤然萎顿下来,连连的喘息中细密的汗珠轻颤着缓缓凝聚并滑落,偶尔滴到盒子上,在灰尘的中央砸出一个一个浅洼。
她歪着脑袋抱住盒子屈膝跪坐着发呆,许久,扯着白衬衫的袖子便凑上去,古意的青铜色以及虬曲缠绕的古铜色花纹一丝一丝在袖子经过的地方清晰起来,耳边那个很清越很充沛很圆润的声音说:“这是我妈妈的,传说很神奇呢,不懂得开盒子的人怎么都开不起来哦,要是把它撬开砸开里面装的炸药就会爆炸把什么都毁了。”
……
“臭嘟嘟就会骗人,炸药在哪里呀,一点都没有,哼……”
彼时,小小的她嘟着长长的嘴,把盒子里的东西倒空,然后直着手臂托了盒子在尘的眼前横着,非逼着他找出一屑炸药的影子。
可是尘竟然神色紧张地一把抢过盒子抱在怀里:“你看你,能不能小心点儿,要是摔下去……”
小小的她瞅着尘抢了盒子过去,等得自己反应过来,嘴一扁,泪珠子一下便挂出来,也不去听尘到底要说什么,便凄凄哀哀地开始自言自语:“你也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说着说着小小的她便一边流泪一边自顾着转身跑开,却把尘吓慌了,管不得是否会把宝贝盒子摔坏,一撒手丢在桌子上便大步赶过去拉正哭得稀里哗啦往外跑的小小的她:“好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好不好,我还不是怕它砸下去把你的脚砸到,你说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别跑得这么快好不好要是摔倒你又惨了,哎呀你别哭好不好……”
“就是,就是,就是你也嫌我是病罐罐,所以怕我没力气把你的宝贝盒子摔了,”小小的她一边含糊着言语给对方定罪,一边稀里哗啦就把眼泪鼻涕毫不客气往尘袖子上擦去。
尘紧皱起眉头嫌恶地看自己被蹂躏的衣服,嘴唇翕动几下,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喝骂阻止,却转而柔柔地替小小的她擦起脸来:“乖沫沫好沫沫,别哭了好不好,你要是不相信,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你保管好了吧,这样你信了吧,那能不能别哭了……”
她细致地擦拭这个古铜色的盒子,于是盒子一点一点铮亮起来,只有中间拦腰绑着的白色带子已然污渍。
她终于停了手,把盒子倒转过来,解下带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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