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囧途

都市囧途

歧黄散文2025-04-30 07:17:52
叶草30多年前的一个金秋时节,我到铜陵参加一个矿山学术研讨会,要途径上海。上海是个“大地方”,有多大?我说不清楚,反正从电影、电视里看到就是大,街道大、马路大、房屋更是高大。哟。那外滩就是十里洋场,听

叶草

30多年前的一个金秋时节,我到铜陵参加一个矿山学术研讨会,要途径上海。上海是个“大地方”,有多大?我说不清楚,反正从电影、电视里看到就是大,街道大、马路大、房屋更是高大。哟。那外滩就是十里洋场,听我们单位的同事“阿拉”讲,从城东到城西半天也走不到。我们单位喊阿拉的就是上海人,和我关系好的这个阿拉姓张,张什么不知道,反正我们俩挺谈得来。
文革后,大批知青返城,张阿拉符合返城的政策,他不返上海,还留在山沟沟里的大矿山。有一次私下谈起,他说,回去干啥?房都没得住,唉的一声长叹,叹出了张阿拉的无奈。张阿拉工作很勤奋,后来在矿上成了家,还当了管理干部,真应了“天下何处无芳草”的那句话。他的芳草就在我们云南边疆的一座矿山。
去上海出差,他再三叮嘱我,要去他们家看看,带点云南土特产给他姆妈,我说我是远途,挺辛苦的,你就不要弄个大包来折磨我了,他笑笑说就一点,我走的时候果真是一个小包,好像是干菌什么的,这的确是好东西。小包上还写了地址,邮编什么的,他说如果不方便去的话,就丢进邮筒里。这个张阿拉,做人很干脆。
坐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在下午6点来钟终于到了上海。走出火车站,我如得了一场大病,浑身酸软,两腿浮肿,走路踉踉跄跄的。唉,坐车好辛苦啊,我一个棒小伙子被折腾成这样,真是有苦没处说呢。
坐车是很辛苦的,在硬坐车厢里,睡不好,吃不好,人多气味浑浊,你放一个屁,我出一口气,不把你熏倒才怪呢。在车上,就羡慕那些坐卧铺的人,轻松坐车,安逸睡觉,真是享福啊。我虽然是出公差,可出差的人是有等级的,在单位,难怪周边的不少同事都一心努力要求进步呢,进步了,有了红帽子戴,才有单间坐,出门才能坐卧铺,才能住好房。想来本人就惭愧,30多岁了还是个主办科员。在机关里,我们喊主办科为“煮饭科员”意思就是食堂里的炊事员,想来,这“煮饭科员”还真不如炊事员,人家油水大着呢,个个胖都都的,哪像我们这些玩笔杆子的瘦猴。
下了车,拖着疲惫的身子找住处,进了火车站大旅社,一看价目表,天哩,最低价也是18元一个床位,是我当时工资的三分之一,是我出差住宿可报票证的两倍。唉,无法,只有找便宜的住,在老工人忆苦思甜时不也是说在旧社会当“沙丁”住岩洞么,如今我住差点不算什么,只要不超标就行。
在车站,拉客住宿、吃饭的人很多,他们挤着几乎一样刻板的笑容,用小喇叭吼着刺耳的声音:
住宿啊,吃饭啊,又优惠,又便宜......
看样子这些人真正把“为人民服务落到了实处”,只要你朝他们望一下,就准定被缠上,或拉或推,你就被他们列入“势力范围”,我不敢看,也不敢搭讪,犹如落魄的丧家之犬,慌忙忙自寻出路。
出了车站,才感到要小便,四处望去哪里有什么厕所,如今想来,也许不远处就有,但人生路不熟,哪里去找“方便”的所在,这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出门事事难”的道理了。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老大爷,戴了红袖箍,箍上写了“执勤”二字,于是我喜出望外。走过去恭恭敬敬问:大爷附近有“卫生间”么?有哇,我带你去。在这里终于遇到了一个“活雷锋”了,于是我拧了行李急忙忙跟了他去。在行走过程中,他问我住下没有,我说没有,火车站宾馆的床位太贵,我报销费用低,没法住。他啊了一声,随即说:
你要住多大价位的旅馆。
我说最好在七八块之间,我想我可以报销十二块,这样算来还可以节约三四块呢。
他看了我一眼,就说,你太小气啦,如今哪里有七八块钱的房呢?我默不作声。我们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前面“方便”的地方,我正要向他道谢,他却在我面前打了一个手势,压住了我说话,然后手一招,喊来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这女人千千细细的,一副文静样,像个机关职员或老师。老头介绍说,这女子是他的女儿,带我去找一家店,那个店住宿便宜,又干净。我说大伯你真好!老头说,我这人,没什么特点,就喜欢帮助人,我从厕所“方便”了出来,向老头说了声道谢,就随着那女人走了。
那女人很健谈,也很会恭维人。他喊我大哥,声音嗲嗲的,甜甜的,说大哥,你肯定很有才华,一看你就是个读书人,一看你就是个当官的,你在单位,肯定有秘书给你料理生活,出门肯定有小车坐,啊哟哟,大哥你好福气啊......她的话就像连珠炮,使劲往外身上抹浆糊,没有我插嘴的机会。走了好一会,我停下来,有些愤然问:
你到底领我去什么地方啊,我累得快走不动了。
啊......啊......快到了,就在前面。
到住处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我真的差些儿瘫了下去。
那个旅馆叫什么名字记不得了,反正是文革时挖下的防空洞,如今天下太平,不防空了,就改作旅舍,一是方便了旅客,二是安排了就业,还增加了国家的税收,何乐而不为呢。
买票吧,挺好的。女人说。
我一问,八块一个床位,每间住两人。好的,我心里高兴,真的又便宜又实惠。我感谢这个女人和她的父亲为我帮了大忙,在这举目无亲的大都市,我感到他们特别亲,于是我开了票,就邀请她到我住处休息一下,她莞尔地向我一笑,亲昵地随我走进屋里,我刚把行李包搁在床头,她却转身把门一关,一屁股坐在我跟前,随即就要倒在我身上。我一下子惊吓得目瞪口呆,但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如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随即把门打开,拉个凳子坐在门口,盯盯地望着她,像看一个怪物。
她突然脸色大变,骂了一句“娘希匹”,说我是“干都”,我说,你莫骂了,我听得懂的,你走吧。她说,你得给我五十块钱,否则我不会走的。我一听浑身冒汗,今天遇到抢人的了。我突然想到,我这个文革时当过红卫兵头头的人,什么惊险没遇到过,他娘的,老子今天豁上了,再拿出“完蛋就完蛋,为什么而战”的精神,看你又把我咋的。
于是我耍起泼皮来,我说,反正钱没有,你不走就住下吧,床是窄了些,挤紧点还是可以的。我们俩相持了将近二十来分钟左右,她看我一副无赖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今天认倒霉,最后低下声来说,你给我二十,我领你来,我阿爹又领你上厕所,收你二十很公道。
你抢人呢,二十!有二十块我可以住火车站的宾馆了。
不!就是二十,一文也不少,阿拉这里有人。
有人咋的,我灵机一动,就从我的钱包里摸出某报的特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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