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据说安化县烟溪镇有一个老中医特别厉害，去年好几个同事去看过，服药后说效果不错。我也早想去看的，可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拖着。昨天，终于跟着两个同事一起踏上了开往安化的列车。
一、看　山
从湘潭到安化，途经娄底、涟源、冷水江、新化，我们在安化的低庄下车。这一路要坐5个多小时，又没法睡觉，颇有些无聊。于是，便欣赏窗外的风景。看到最多的，便是山了；最让我欣喜的，便也是山了。
正是万木葱翠的季节，列车欢快地在绿中跑着。湖南属于丘陵地带吧，我们经过的这一带应该是山区吧？要不怎么这么多山呢？这些不断迎着我们跑过来的山，好秀气哟！秀气得竟让我忘了它们是山，忘了那层层叠叠的绿的下面，是堆积的土石。每一座山都小巧，山与山相连，山与山之间有或宽或窄的谷，使得无数的小山形成起伏连绵的绿波。这连绵的绿哟，一团团如云似雾，深深浅浅，浓淡错落，那么饱满，而又那么轻盈，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山的厚重。
我趴在窗口，叹赏着那不断闪过眼前的绿，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的仙女，头戴花环，衣袂飘飘，纤纤玉手端了好大一盆浓浓的绿色染料。只见她玉臂轻扬，那浓浓的绿倾泻而下……嘿，这哪是山呀！分明就是一幅水墨画嘛！泼墨挥洒，写意空灵，美得清透，美在气韵。
忽然想起早两年去北京时，在列车上看到的北方的山。记得那时候，当列车进入大概是河南境内吧，不太记得了，突然车窗外远远的闪过一些异样的景象——一座座山，光秃秃的，竟没有些许绿意！这对我这个从小在南方长大，没有出过远门，看惯了青山绿水的人来说，实在太惊讶了！从小就在山上砍柴玩耍，在我的概念里，山与树是紧密相连的，哪个山上没有树呢？可是，北方的很多山，就没有树！它们展示给人们的，完全是裸露的、坚硬的岩石，一副刚强、不屈的样子。甚至，有一种悲怆与苍凉。震撼！
我想，南方的山，是秀美的女子吧。那如泼的绿，是她秀发如云；那深深浅浅的谷，是她梨涡浅笑。而北方的山呢？不用说，当然是铮铮汉子了——坚硬刚强、不屈不挠。那裸露的岩石，是他坦荡的胸怀；那匹立的姿态，昭示着顽强的品格。
南方山的秀美，北方山的阳刚，都是大自然美的杰作。

二、看病
医生在我们湖南安化县烟溪镇一个偏远的山村里。我们下了火车，早有联系好的出租车等着。一路上尽是山，我们的车在连绵不断的山之间穿行。有一段路一边是山，另一边是深壑悬崖，我坐在车上，很有些不安。还好司机是一位稳重的中年。
在出租车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同事说到了。走下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暗褐色的、简陋的木板平房——整个房子，从墙壁到屋顶，都是木板做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月了。几个年轻妇女在外面，背上背着竹背篓，背篓里站着幼小的孩子。我想起刚才在路上，也看到一些妇女背着背篓，或放着物品，或空着。或许她们背背篓，就好像我们背包吧。
两个同事是已经来过一次或两次的了，所以熟门熟路。我跟着同事进屋。这屋子的门槛是一块立着的很宽的木板，特别高，以至于我感觉要费力抬高脚才能跨进门去，生怕绊倒。屋子很干净。一排三间（里面应该还有别的房间），中间是卧室（我很奇怪卧室的门也对着外面）。
右边那间看上去像厨房，屋子中间却有一个摇水泵，水泵水嘴下面一个瓦制水缸，水缸上面有盖。我学着同事的样子，揭开盖子，舀了一瓢水洗手。水很清，很凉，我想，应该也很甜吧。这间屋子后面是厕所，几根手腕粗的圆木头架着的，感觉有点别扭。
左边那间，走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对着门挂着的一个老人的照片。屋子中间有一条方凳，旁边有几把小椅子。左边靠墙有一个我们在药店常见的中药柜，对着门的墙边放着很多鼓鼓囊囊的麻袋，右边也有一些。不用说，这是诊病的地方了。
一会儿，医生进来了，是一个30来岁的年轻女子，长得也还清秀，但趿着一双有些破了的拖鞋，穿着“特步”休闲运动服（好像是赝品），看上去更像一个村妇。老中医已经在正月去世了，这女子是老人的女儿。她先给同事把脉。这位同事已经来看过两次了。只把了两分钟左右，就抓药。呵呵，你一定没见过这种抓药的方式。没有药单子，只见医生一字儿排开10个装药的小铁框，然后手脚麻利，动作迅速地从各个抽屉或麻袋、塑料袋里捧一大把草药往10个框里放——不要用秤称的哦。据说这些药都是她和家人自己上山采的。不知道用了多少味药，我就看到她在我眼前穿梭着。一会儿，十付药配好了，医生给编了号，叮嘱病人一定按顺序服用，又叮嘱了一些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轮到给我把脉了。我想我是第一次来，毛病又多，应该要时间久一点吧？医生刚把脉不到一分钟，就问我有没有做过B超，我说很久没做了。她说我腹部有肿块，我不得不佩服她，只好告诉她我有子宫肌瘤。她说这个“坨”蛮大了。然后给我抓药。我奇怪她怎么不说我其他病呢？于是我请她再仔细把把脉，告诉她我的毛病多。于是她继续把脉。我怕她把不出来，干脆告诉她我胃不好，肾脏可能也不是很好，经常腰疼。她还是只把了不到两分钟，说肾脏没什么问题，腰疼是肌瘤引起；胃不舒服是胆的问题（我有胆结石）。她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不过对她把脉这么随意这么快，我终究有点担心。她也给我抓了10付药，同事说跟她的药差不多。医生也说我们俩的药是差不多的，还说喝了这些药，我的肌瘤、胃和胆都会好的。要真能这样就好了，我就可以免除两次挨刀之苦了。
然而，返回的路上，对着这一大袋药，我心里却很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