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与风流漫谈

才子与风流漫谈

罗斋杂文2025-04-02 05:34:48
国人历来将才子与风流并列,风流才子,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担当的起的。比如那自号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唐伯,才高八斗却颠沛流离,半生流连于江南春色深处,缠绵在勾当脂粉之所,寄情书画以自娱,是真风流,也是真才子
国人历来将才子与风流并列,风流才子,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担当的起的。比如那自号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唐伯,才高八斗却颠沛流离,半生流连于江南春色深处,缠绵在勾当脂粉之所,寄情书画以自娱,是真风流,也是真才子。唐伯虎之时,留恋勾当,红袖添香是风雅之事,无人觉得不妥,官府定期收税,娘子照常卖身,正常的很。等共和国初立,鄙俗为之一静,刹那间澄空玉宇,青楼红楼的小娘子们纷纷从良,风流一词也变成了彻底的贬义词。
流俗虽为之一变,可那些已经发生过的风流故事,和才子们曾经风流过的事实已是无从更改了。近代中国,有两位可称为风流才子的文人不能不提。一名罗隆基,一名刘海粟。罗隆基大抵不为世人熟悉,我是读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一书才知此人的。罗氏字努生,留学美欧,学贯中西,是大才子,很有些恃才傲物,在个人生活上也毫无顾忌,身边美人环伺,且多有为其折服,主动投怀送抱者。当然,后来社会环境变得严肃,他的这些喜好也都变成了罪证,据说曾在他的家中搜出了大箱的情书,全是美人们写给他的。
至于刘海粟,知道他的人就很多了。刘氏主攻书画,且造诣颇深,开办了第一所美术学校,主持了第一次裸模写生,教出了几个堪称大家的学生,种种聒噪,尽皆深入人心。不过除了行内的人士,却少有人知道刘海粟也是风流成性的。民国年间,人们就广泛质疑他在打着艺术的幌子进行些苟且之事,他与自己师母的那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破事儿,也成为后人说三道四的谈资。刘海粟与老师周湘的小妾之间的故事是说不清楚的,周氏后人说这是大逆不道,刘海粟道德败坏,是十足的无耻恶棍,刘氏弟子说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才华横溢,一个暗送秋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有些廊桥遗梦,暗夜偷香的味道。刘海粟一生女人多多,后来虽不像罗隆基那样饱受摧折,却也颇有些萧索凄凉之感。他画的好,有名望,后来文化的重要性重新被确立后,还是很受尊敬的。不过,当年的环肥燕瘦,到老来,只有将小保姆收入房中做些端茶扫地的琐事,姿色平庸不说,也不懂得弹琴说艺,借古开今,怕是会有“雕栏玉砌额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感叹。
其实周湘也好,刘海粟也罢,民国时间所主要做的工作,都不过时凑起草台班子招几个学生,办考前班赚钱而已。周湘办得向来不大好,总是招不起生,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还要经受同行挖墙脚斗心眼的摧折。刘海粟则不然,胆子大心气高,年轻气盛,一上来就搞出一个大型的上海美专,招生规模、师资力量在当时都是首屈一指的,后来还请了蔡元培、梁启超、王震、沈恩孚、黄炎培等社会贤达做校董,可谓是黑白通吃,横行政商两界。于刘氏而言,顺风顺水的事情多,多金且帅气,还能画几笔很不错的西洋画、中国画,自然也就容易赢得女孩子的欢心,挑来减去,找几个看得过眼的暖暖床,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从社会学的视角说,风流一词的社会语义转换,是很有进步意义的。这种转换代表着男权社会的日渐瓦解,代表着人与人之间身份与地位的平等。罗隆基与刘海粟这样的才子风流故事,不管是因为法律还是因为道德,在今天首先不能重演,总要尊重女性,总要遵守法律,总要秉承道德,不能像李将军之子那般无法无天。从另一个层面说,这种故事又不会重演。你看,开放后,当高墙下的理想社会幻境被打破,声色犬马日渐复苏,新兴的贵人、富人、文人,纷纷想风流一把。城市的暗夜,总有灯红酒绿之处和声色犬马之所,醉醺醺的男人和妖艳的女子,上演着一出又一出风流的故事。可这故事与才子无关,当今的所谓风流人物,几乎尽皆是些被服儒雅之徒。文脉几经摧折,才子早已难觅。
真才子自风流,已是往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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