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呀,儿子

儿子呀,儿子

倒纻翻机小说2025-07-07 04:23:07
“别看了,睡吧。”黑妮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一颗颗水珠顺着发梢滚落而下。“你先睡吧,马上来。”白汉头也没抬,爬在宽大的桌子上,钻进台灯投射的光圈里,认真地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嗯呢,我就要我们一
“别看了,睡吧。”黑妮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一颗颗水珠顺着发梢滚落而下。
“你先睡吧,马上来。”白汉头也没抬,爬在宽大的桌子上,钻进台灯投射的光圈里,认真地翻看着一张张照片。
“嗯呢,我就要我们一起睡。”黑妮用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汽后,边梳着头发边走过来,用胯部撞着白汉,发嗲的呢喃着。
“多大的人了,还老骚情。哎——,你看这张。”突然,白汉举着一张照片直直地站了起来,吃惊地瞪着大眼睛。
“我看看。”黑妮停了梳头,接过照片扫了一眼,目光盯在照片上再也没移动。“我看确实像耶,你看眼睛,你看鼻子,你看下巴,活脱脱就是你年轻时的样子。”
“不止是这些,你看看他的神情,是不是和一般从农村来的不一样啊,总有种怪怪地感觉。到底是啥,我一时也说不清,反正和别人不一样。”白汉凑过来,站在黑妮的背后,手伸过去指着照片说。
“就是——。”黑妮应着,眼睛盯着照片不吭声,半晌才抬起头望着白汉,缓缓地说:“我感觉,这就是我们的儿子,一百个是。我刚才看了半天,越看就越有一种亲切地感觉,他好像在和我说话。你看你看,他的嘴在动,眼睛在动,是不是,你看呀。”
“好了,睡吧。”白汉从黑妮手里接过照片,夹在一本书里,轻轻地放在了案头。
黑妮头枕着白汉的胳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才洗过的满头秀发潮潮的,散发着缕缕幽香,塞满了白汉的颈窝,弄得白汉下巴痒痒的。
白汉情不自禁地把黑妮往紧搂了搂。
“哎,算算时间,我们那儿子都有二十五岁了,不晓得成家了没有。”黑妮仰起头望着白汉,说。
“可不是嘛,我们走的时候儿子才刚满一岁,现在都过去二十三四年了。按道理讲,早应该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上学了都不一定。农村孩子结婚都早,十七八岁都开始瞅对象了,有的十五六都结了。”白汉紧紧地抱着黑妮,下巴压着黑妮的头顶,手在黑妮背上上下游走。
“你想了吧。”黑妮知道,白汉一有这个动作下一步就要干啥了,这都是几十年的老习惯了。
一阵狂风骤雨后,屋子里到处都是喘息声。
“哎,你今儿咋这么能行,不像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呀,是不是偷偷吃啥药了。”黑妮卷缩在白汉的怀里,低声吟吟道。
“胡说啥呢,吃啥药了。我也不晓得今儿怎么了,就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白汉搂着黑妮,眼睛迷离着,有点迷迷糊糊的了。
“我晓得咋回事了,你是不是找着儿子了,兴奋的。”黑妮在白汉怀里拧着身子,不让白汉睡着。“你以前这样都好几回了,一有儿子的消息就兴奋的不得了,就会在我身上使劲,但愿这次真的能找到儿子。”
白汉松开黑妮,翻过身子独自睡去。“不说了,明儿好好问问招工的人,啥不都清楚了。睡吧,不早了。”
“不嘛,不要你睡。”黑妮从背后贴上来,手绕到胸前抱着白汉,摇着呢喃着。可是,一串轻微而均匀的呼噜声从白汉胸腔里发出。
“啥玩意嘛,把人弄得睡不着了,自己倒睡的呼呼的。”黑妮赌气翻过身子,背对着白汉。也是怪事,每次完事后,黑妮就清醒的很,半夜都睡不着。
“儿呀,你到底在哪儿呀?”黑妮睡不着,就想起了儿子,起身开了床头灯,到桌子上把书里的照片取出来,回到床上细细瞅着。瞅着瞅着,眼泪就一滴滴流了下来,落在手里的二寸照片上。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在照片的泪光中演电影。
“也是当妈的狠心,把你刚满一岁就送了人。以后你吃的啥苦,受的啥累,当娘的就是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到,我也在农村住了五年多,晓得农村过的是啥日子。”
“可是当妈的当时也确实没有办法呀。你不晓得当时的情景,大伙在农村都呆够了,只要政策稍一有了缝子,都千方百计往回调。我当时就不想回去的,我们一家人就在农村过一辈子算了,可是你爷爷为你爸联系好了单位,生拉硬拽地把你爸拉回了城里。你姥爷也在四处为我张罗,也很快办好了手续。我舍不得你,更舍不得你爸,舍不得你姥爷、你姥姥呀。没有你爸,我就没法活了。”
“可我又不能带你走的,我要是把你带回了家,你姥爷非把我生吞活吃了不可,非把你送人不可。你爷爷也一样,更容不下你,他们嫌我和你爸给他们丢人的,会和我们断绝关系的。我和你爸下乡后的第二年就好上了,好了两年后就有了你,可是我们没有结婚呀。那时候没有结婚的人要是有了孩子,是让人瞧不起的,社会容不下他们的。”
“儿呀,你不晓得我和你爸过的是啥日子?回城后,我和你姥爷、你爸和你爷爷都闹翻了,我们住在一起,就回到村子来找你。可哪儿还有你的人呀,养你的那户人家搬走了,问旁边的邻居,他们也说不清楚。有的说搬到新疆去了,新疆那儿有他们亲戚,地多,好落户,日子也好过些;有的说你养父在矿山上塌死了,养母又嫁人了;有的说你养父母一家人为了躲公家的摊牌款,躲到深山里开荒种地去了;还有的说他们把你又送了人,换了好几千块钱,怕我们来要人,就搬走了。反正说啥的都有,都不晓得你的下落。这几十年来,我和你爸那一天的心不是操在你身上,心都操碎了,愿老天保佑我们,保佑我们母子团圆。儿呀,你想你娘了吗,想你爸了吗。不想不怪你,你当时才多大的人儿呀,能晓得啥子?”
“儿呀,你晓得吗,我和你爸到现在都没结婚,这都是为了你。你爸和我说,啥时候不找到你,啥时候就不结婚,就这样往下过,过到死都行。后来我也习惯了,谁叫我们欠你的,咋样过也不是一样的过,结不结婚都一个样。”
“后来,我和你爸工作的单位垮了,我们先后都失了业,我在街上摆了地摊,你爸和几个人凑钱办了个小厂子,产品卖不出去,钱收不回来,要账的人堵在门口连年都过不成,这不是东拉西借的硬熬了过来。你爸现在好了,总算缓过气来了,厂子也越来越大了,现在成了集团公司,每年招工好几千人。你爸为了找你,新招的人的照片,他一个个地看,希望有奇迹发生。”
“你不要笑话你爸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和他过了大半辈子了,啥子不晓得。他不找到你,死了都不甘心的。”
……
白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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