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音乐之外
自从有了记忆,就知道自己是五音不全的。唱歌不敢放声,怕歌不在调上,引来嘻笑。即便周围没有谁在,即便周围没有谁会在意听,也是一样的如此,因为还有自己,会被自己笑了去。是的,小时候就听父亲有了定论的,我们
自从有了记忆,就知道自己是五音不全的。唱歌不敢放声,怕歌不在调上,引来嘻笑。即便周围没有谁在,即便周围没有谁会在意听,也是一样的如此,因为还有自己,会被自己笑了去。是的,小时候就听父亲有了定论的,我们家人其他都聪明,就是五音不全。自然我也是一定不能例外的。自然,我只听歌不唱歌。一个不会唱歌的人,是不敢说喜欢音乐。
音乐于我,如墙上的油画,那些浓重的色彩,没来由地落在一大块精致的裱着雍容金色的相框内。红色褐色黄色蓝色,诸多的艳丽堆积成很沉的一种色调,姑且称之为黑色,却没有黑色那样的纯粹。一眼望去,有意无意间,一丝一缕的艳丽从压抑的背后遗落出来,让人不由升起一种探询的欲望,想知道帷幕背后的剧目会是如何的恢宏,想知道海底深处的世界是否如这尘世一般的喧嚣。可这一眼的尽头永远是层层叠叠,一帷一帷艳丽的纱把最底处遮盖着,深浅浓淡,恰到好处,总引你去寻获,却总不让你获得。于是,心也随之游移了,如视线一样迷失在色彩的丛林中,不能安稳。
油画是艺术,音乐自然也是艺术。艺术有光环,而我总站在光环之外,一丈的距离,走近,一尺的距离,却始终是不能进入。也曾尝试伸手去触摸,可总是忙不及的缩回手来,唯恐自己的呼吸惊扰了艺术的雅致和深邃。
别无选择,我只能循着月光偎坐在一侧。月光倾洒下来,很安静。沐在月光里,我摊开手掌,月光就落在掌心了。一抹银白,无从回避地坦然地安放着。于是,我望见了音符,在银白底色里嘤嘤低语。于是,我望见了音符,在银白底色里盈盈跃动。银白是流动的,从掌心沿着手臂蜿蜒,蔓延,当全身都剔透起来,我浅浅眼眸里也就会蓄了同样晶莹的一汪。
此时,我听到了萨克斯的低回,有质地的金属音从远处送来,从油画的底处,从月光的清影里,不卑不亢,不急不徐,很安谧地旋着娴雅的华尔兹舞步,摇曳着到了我耳边我身边,似乎在垂怜遗落的缄默,使它不至于沉沉地睡去,于是轻一声缓一声,细微地掠动拍打,如此妥贴,熨在了寂寞的心池。
有一位如油画一般艺术的女子曾这样说过,音乐,永远是离开了它自己到别处去的,到哪里,似乎谁都不能确定,而且才到就已经过去了,跟着又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我听且听着。绵长的音律如一道时光长廊,我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踱步。或许会有人从身侧走过,也或许会有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时分,我却是看不到听不见的了。长廊不空旷,却悠长。悠长也是会有尽头,我不愿意去望。只是走着,往前或者往后,不需要起点,也没有终点,让音乐随处飘了去,无论如何它是在长廊里的,才到的也好,过去的也好,只要在着,我就可以不去寻觅,也没有了冷清,甚至连空气都浸润成温暖的柔和的。
竟会是得到如此这般的体恤,我忘记了起身。我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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