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桥瓮湿地公园(二)

七桥瓮湿地公园(二)

巽地散文2025-08-07 13:45:47
鸟是湿地的公园另一风景,在这人群熙攘的城市里尤为罕见弥足珍贵。它们也让丹青国手嫉妒恼恨,他们的画里画不出一声鸟的鸣唱。一进公园各种各样鸟的叫声就开始轮番扑入人的耳鼓。有的唧唧唧唧,有的哔哔哔哔,有的啾
鸟是湿地的公园另一风景,在这人群熙攘的城市里尤为罕见弥足珍贵。它们也让丹青国手嫉妒恼恨,他们的画里画不出一声鸟的鸣唱。
一进公园各种各样鸟的叫声就开始轮番扑入人的耳鼓。有的唧唧唧唧,有的哔哔哔哔,有的啾啾啾啾,有的叼叼叼叼。还有的单音,挖空脑袋也想不出合适的象声词去描摹,这有点令人着急沮丧。本以为语言经过悠久的历史的洗礼已经尽善尽美,此时忽然觉得它的象声词汇是多么的稀缺。有的鸟儿发出月儿,月儿,或是丢天丢地,丢天丢地这样复杂的长音。这已经是一小段的音乐了,高低起伏,超出了语言能力的范畴。那种唧唧的声音,有的声音极为细嫩,令人不由得想到幼小的雏鸟,张着嘴巴在鸣叫求食,心自然得跟着柔软起来。那种哔哔的声音,也非常好听,它的音色比这个象声词更加饱满清脆。听起来有点像竹笛的声音,不过更多几分滋润,仿佛这竹笛上还沾着黎明的雨水。那种丢天丢地的声音,虽然并不罕见但很特别。不仅响亮婉转,而且非常的圆润,仿佛鸟的喉咙里含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珍珠,在翻转颤动。还有一种咕咕咕,咕咕咕的鸟鸣,总是很孤独,仿佛从极远的地方跋涉而来,悠远绵长,带着行吟诗人般的愁苦和寂寥。如果单独听它的声音,我的心刹那间就会沉静下来,染上一层薄暮般的淡淡的清冷和失落。
喜鹊是湿地公园里最没有音乐天赋的了。但是它自己丝毫不自卑也从不怯场。它的声音响而不亮,但几乎盖过了所有的鸟鸣。它叫起来粗犷沙哑,也不懂得婉转起伏,喳--喳,喳--喳--的叫声简单甚至可以说粗陋,在公园的天空里粗鲁地横冲直撞。纵然如此,我一点也不讨厌它们。那些被锁进鸟笼的画眉或鹩哥,此时和老大爷们聚在一起,在公园的另一个角落歌唱。它们的歌喉算是这里的阳春白雪,相比之下喜鹊的声音,就是下里巴人或都不屑一顾。如果华丽的声音里弥漫着铁窗禁锢的苦楚,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倾听喜鹊喳--喳的节奏。因为听到这种声音,只要我抬起头,就能看到树梢间几只喜鹊在欢快的蹦跳,或者一只喜鹊正张开翅膀划过天空。声音粗陋有什么关系呢?它们传递的是无可比拟的自由的欢欣。
大部分人都是喜欢喜鹊的。这从人们赋予它的名字就可以合理的推论。牛郎织女的金秋玉露一相逢,人们也是安排喜鹊搭起浪漫之桥。在白杨树的细密的枝桠间,有几个黑色的浓密圆圈。仔细看去,边缘处还毛毛糙糙吱吱啦啦的,那就是喜鹊的巢。喜鹊的巢总是筑在枝桠的高处,传说是怕洪水淹没。那模样硕大而饱满,看一眼就让人心中生出一丝温暖一丝欢喜:或许里面有几枚鸟蛋安静的躺着,或者有几个毛茸茸的幼雏跌跌撞撞。
走在湿地栈道上,来的早,总能看到七八只水禽。有好几种,有的大点有的小点。他们一般形单影只,沿着土屿的边缘觅食。水禽的羽毛并不鲜艳,大都是褐色,灰色或者黑色,和眼下土屿的颜色类似,所以并不醒目。偶尔在湖面上,出现一道八字形的波纹,在波纹的顶端,我的目光就会触摸到一只水禽。小小的身躯,箭头一样,拖着八字形的波纹尾巴,缓缓的划过湖面。或者有时静静的湖面忽然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在涟漪的中央,是另一只水禽。它正在努力捕食,埋下头脖,崛起屁股,打破了镜子般的湖面。水禽不如喜鹊近人,我走上前时,它忽然一个猛子扎到水底消失了。待到湖面上的涟漪慢慢平息,我还没有找到它的影子。几米外的湖面突然又漾出一圈圈新的水轮,那只水禽端端就在水轮的中央微微的颤动着。我看到的水禽一直是静悄悄的,我错误地以为它们是不会鸣唱的,或者唱歌像鸭子一样嘎嘎难听,毕竟他们是近亲。有一次,一只优哉游哉的水禽陡然踩着水面,扑打着双翅急速奔跑起来。顺着它的方向寻去,另一只水禽也以同样的姿势朝它奔跑而来。在会面的刹那,它们都兴奋的发出一连串“咯咯咯咯咯”的叫声。它们是一对情侣吧?它们的嗓音虽谈不上清脆嘹亮,却也圆润动听,相当悦耳。我很诧异也颇可惜,它们有着不错的歌喉,为什么大部分时间总是如此沉默无声?
对鸟类的知识,我是极度匮乏的。喜鹊是穿着黑白花衣的鸟儿,这个我从小就知道,他们曾经在我家的房顶上鸣叫。还有一种,白色的肚子,灰色的背,头上顶一族白色的羽毛,这或许是我小学课文上学过的白头翁末?在淡绿的柳枝间,成群的鸟雀,哗哗的飞来,又刹那间飞走,忽高忽低在空中追逐。类似麻雀,似乎更小,或许是莺。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河堤上已经有斑斑点点的小草返青,莺群也该飞了吧?季节才是早春二月,我似乎性急了,但我疑惑就算再晚,这样的城市是否还能觅到成群的莺。还有几只全身黑色的鸟,一双黄色的腿脚,经常在水边光脱脱的草地上散步。有一次,在湖边,非常罕见的发现一只翠鸟。忽然从树梢急落而下,在水面留下一圈涟漪,又直飞到对面的树枝上去,嘴里是否叼到一条鱼我是没有看清楚。翠鸟的背部是鲜艳的翠绿色,肚子是鲜艳的金黄色,泛出淡淡的红光。在这片灰色的早春里,这只鲜艳的翠鸟刹那点亮了整片湖面。它就像是这片湿地的精灵一闪而过。同时它的颜色搭配也令我十分惊奇:金黄和翠绿,虽然各自鲜亮,但大块的配在一起,却各自挤兑互不协调。翠鸟的颜色一定不是上帝赋予的,只有幼儿园的孩子才会把这样的重彩随兴的涂在翠鸟的身上。
湿地公园实在是一处普通的公园,普通的水,普通的树和普通的鸟,所以带一颗普通的心才能品尝其美妙。这就不同于旅游。旅游的人花了时间心思和金钱,总是满眼的期待满怀的向往,就好像播了种的人总是带着口袋,张开口袋急切地期待收获。一旦不如想象,就会心存失落或者不悦。而我完全不同,在这早春的湿地里,无所希求。看到草地上立着一座构思巧妙的雕塑,或者发现枯草间冒出一朵奇怪的蘑菇,我都以为是意外之馈赠为之驻足。因而当我闲逛之后,带着血液奔流的轻快走出公园的时候,常常有一种心满意足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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